新家的第一個清晨，是被隔壁院子傳來的說話聲吵醒的。
牆壁薄得像紙，那邊的動靜一清二楚。
“媽，你說得對，女人啊，就不能太嬌氣。”是劉芳的聲音，帶着一股子刻意讨好的勁兒，“我懷着孕，搬家那天不也裡裡外外地搬了那麼多東西？我尋思着，多活動活動，以後生孩子也利索！”
緊接着，一個更尖利刻薄的女聲響了起來，是劉芳的婆婆王秀。
“那可不！我們那時候懷孩子，哪個不是照樣下地幹活？越是動彈，身子骨才越結實，生孩子才有勁兒！哪像有些人，金貴得跟紙糊的似的，站那兒動都不動一下，就怕風給吹跑了。就她那樣的，以後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難說！”
話裡話外的影射，再明顯不過。
“可不是嘛！”劉芳的丈夫許富貴也跟着幫腔，“還是我們家劉芳能幹，裡外都是一把好手。”
得了丈夫和婆婆的誇獎，劉芳的話裡透出壓不住的得意，她覺得自己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，徹底赢過了隔壁那個隻會擺着一張漂亮臉蛋的女人。
姜家這邊，姜曉雨正端着一碗粥喝，聽到這話，氣得差點把碗給摔了。
“她們太過分了！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！”
張如玉的臉色也不好看，但她看了一眼正慢條斯理吃着雞蛋羹的白瑜昕，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，拍了拍姜曉雨的手。“吃飯，跟那種人置氣，早飯都吃不香了。”
白瑜昕确實沒怎麼往心裡去。
跟這種人計較，純屬浪費時間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吃過早飯，她把碗筷收拾好，對還在生悶氣的姜曉雨說。
“曉雨，别氣了，陪嫂子出去逛逛。”
“逛逛？”姜曉雨有些不解。
“嗯，咱們剛搬到城裡，人生地不熟的。我出去轉轉，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掙錢的門路。”
白瑜昕說着，回屋換了件幹淨的的确良襯衫，又把頭發仔細梳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