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字，你的小說。”姜振東的目光緊緊鎖着她，“還有你懂的那些生意上的門道。這些，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白瑜昕會的東西。”
“你告訴我，你到底是誰？”
姜振東的嗓音很低，像是從胸腔裡硬擠出來的，每個字都砸在秋日安靜的空氣裡。
郵局門口那棵老槐樹的葉子，落了一片在白瑜昕的肩上。
她沒動，任由那片枯黃的葉子待着。
她不能說。
她沒法解釋自己是個來自幾十年後的靈魂，這種話說出來，在這個年代，隻會被當成瘋子，被綁起來燒掉。
她垂下頭，看着兩人交握的手，再擡起來時，眼眶已經控制不住地紅了。
“在你心裡，我還是以前那個又蠢又壞的白瑜昕，是不是？”
她的話裡帶着一絲顫抖，不是裝的，是真真切切的委屈和後怕。
“我考上大學，我天天泡在圖書館裡看書，我學着寫東西，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豬狗不如的日子了。我想變好，我想配得上你，配得上這個家。難道我努力學着做個好人，也是錯的嗎？”
“我沒那個意思”
看着她通紅的眼睛，姜振東瞬間就慌了手腳，心裡那點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問出口的懷疑和質問，立刻被心疼攪得稀碎。
他是個嘴笨的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心裡那股沒着沒落的慌張。
“我就是我就是看你跟以前太不一樣了，我怕。”
“我最近一直在看書，學校圖書館裡有很多我以前從沒見過的書。我看了很多，學了很多，寫那些東西，也是看書看來的靈感。”
白瑜昕拉住他的手，仰着臉，認真的看着他。
“我信。”
姜振東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握得很緊。
“是我不好，我不該瞎想。”
“走，寄信。”他拉着她，大步往前走，像是要甩開剛才那點不愉快。
“今天我發了補貼，咱們去割肉，你給全家露一手，讓他們也嘗嘗我們家大學生的手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