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一桐卻再也坐不住了。
她猛地站起來,丢下幾枚硬币,然後逃也似地沖出了那家溫暖的小酒館。
外面的風雪很大、很冷,吹在她的臉上像刀割一樣,但她感覺不到。
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,全都是那個男生剛剛說的話。
全都是莫景軒那個傻傻的、執着的身影。
她跑回自己的小木屋關上門,背靠着門,緩緩滑坐在冰冷的地闆上。
她把臉深深埋進自己的膝蓋裡,再也控制不住地失聲痛哭。
她以為自己忘了,放下了。
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一切,現在她才明白,她錯了。
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,也從來都沒有放下過他。
他就像一顆種子,早就長在她心裡最深的地方,生了根發了芽。
她越是想要忽略,他就越是頑強地生長。
直到長成一棵她再也無法忽視的參天大樹。
她這一年所謂的自我療愈,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逃避。
她逃避的不是葉明修帶來的那些傷害,而是她自己那顆已經不敢再去愛的心。
她害怕再次付出,害怕再次被辜負。
她害怕莫景軒那份太過沉重美好的愛。
最終也會像葉明修那樣,變成一個美麗的謊言,可是,她現在動搖了。
一個男人可以騙你一天、一個月、一年,但他能騙你一輩子嗎?
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利益假裝深情,但他會為了一個不知還能否回來的女人。
放棄整片森林,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島嗎?
孟一桐的心裡,第一次對她那套悲觀的防禦邏輯産生了懷疑。
或許,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不計回報的傻子。
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可以交付真心的愛情,她應該再勇敢一次。
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,就再也無法被壓下去,它像一簇小小的火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