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上面羅列着修複“西伯利亞之心”所需的核心設備、結構件、以及維持八百萬人七天生存所需的最低物資量。
旁邊,則是“龍疆号”特種工程列車的最大運載能力和往返一次所需的時間。
“根據計算,‘龍疆号’從‘極北四号’避難所出發,抵達‘西伯利亞之心’,單程需要十個小時。”
“考慮到卸貨和必要的休整,往返一次,最快也需要二十四個小時。”
“也就是說,在七天之内,我們最多隻能往返七次。”
他的聲音艱澀無比,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巨石,砸在衆人的心上。
“而七次的總運載量,隻夠運送修複三大核心系統所需的設備”
“以及,大約五百萬人的生存物資。”
“加上從海上出發的‘執銳’破冰艦,我們可以救大約六百萬人。”
“剩下的二百萬人我們帶去的物資,對于他們而言,根本就是杯水車薪。”
“我們依然救不了所有人。”
話音落下。
整個虛拟會議室,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如果說之前的絕望,是找不到路。
那麼這一次的絕望,就是在付出了全部的智慧與勇氣,開辟出一條通天大道之後。
卻發現,這條路太窄了。
窄到,隻能讓一小部分人通過。
而剩下的大多數,依舊隻能被留在原地,等待着死亡的降臨。
這是一種比最初的無能為力,更加殘忍,更加令人心碎的抉擇。
救誰?
放棄誰?
這個無聲的問題,像一柄最鋒利的刀,懸在了每一個人的頭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