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選擇硬闖那個包圍圈,而是繞了一個大圈,從一處無人注意的圍牆陰影下潛行過去。
“班長,你說那姓林的排長到底來不來啊?”
草叢裡,一個三排的兵被蚊子咬得受不了,時不時撓着脖子和手臂,小聲嘟囔着。
“這都快四點了,别是慫了,在宿舍睡大覺吧?這破地方蚊子比人都多!”
“閉嘴!排長說了,他今晚肯定來!”班長壓低聲音呵斥,可語氣裡也滿是焦躁。
“都給我把眼睛放亮點!等會兒他一過來,聽我口令,一起上!讓他知道知道咱們三排不是軟柿子!”
話是這麼說,可他自己心裡也犯嘀咕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夜裡的寒氣開始往骨頭裡鑽。
一開始那股子報複的興奮勁兒,早就被這漫長的等待和蚊蟲叮咬消磨得一幹二淨。
而他們一心保護的二号崗哨亭裡,卻是另一番景象。
兩個站崗的哨兵已是哈欠連天。
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高度警惕,可這都後半夜了,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,而且換崗的人也沒有來!
他們當然不知道,換崗的人正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喂蚊子。
喂你别睡啊”其中一個哨兵強撐着眼皮,低聲提醒同伴。
“嗯嗯”同伴含糊地應了一聲,腦袋卻已經靠着牆壁睡了過去。
另一個掙紮了幾下,試圖用掐大腿的方式保持清醒。
最終也抵不住周公的召喚,抱着槍,坐着進入了夢鄉。
黑暗中,林業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崗亭外。
林業的目光落在裡面睡得正香的兩個哨兵,眼神瞬間變得冰冷。
這已經不是失職,這是在拿自己和戰友的命開玩笑!
前世戰場上,因為一個哨兵的疏忽,導緻整個小隊被團滅的血腥畫面,猛地沖入腦海。
那不是演習,是冰冷的人命。
他決定,這次不僅僅是摸個哨,簽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