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蹲在船尾,搗鼓那台老舊卻被他保養得油光锃亮的柴油機。
他擰開一個閥門,又用扳手緊了緊一根油管的接口,手指在機器上摸索,像是在給一頭沉睡的老牛檢查筋骨。
這台機器是這艘船的心髒,也是他們身家性命的保障,出不得半點差池。
這時,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碼頭的另一頭,正貼着牆根,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瞧。
陳衛國眼尖,捅了捅林凡的胳膊:“凡哥,你看,那是不是嫂子?”
林凡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,心頭沒來由地一跳。
果然是江若璃,她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衫,兩條烏黑的辮子垂在胸前,正小跑着過來。
她跑到船邊,順着梯子有些笨拙地爬了上來。
陳衛國很識趣,嘿嘿一笑,扛起一個空筐就鑽進了船艙裡,嘴裡還念叨着:“哎喲,我得去看看餌料還夠不夠”
甲闆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海風吹起江若璃的衣角和發梢,她一上船,就走到林凡面前,什麼也沒說,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。
她的身子有些發抖,把臉埋在林凡帶着鹹味和機油味的胸膛上。
林凡能感覺到她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。
他伸出手,有些僵硬地回抱住她,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。
懷裡的人很瘦,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,他能清晰地摸到她背上凸起的蝴蝶骨。
“怎麼跑出來了?天都快黑了,夜裡涼。”
江若璃沒有擡頭,悶悶地在他懷裡蹭了蹭。
“我不放心你。”
“我聽碼頭上的老人說,今晚海上風浪大,你們還要去那個鬼見愁的地方下網。”
林凡的身體稍稍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