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個鐘頭,一輛軍綠色的北京吉普,咆哮着從鎮子的方向開了過來。
那車開得極快,在漁村狹窄的土路上橫沖直撞,卷起漫天煙塵,最終一個漂亮的甩尾,穩穩地停在了村委會的門口。
車門打開,周震邦從駕駛位上跳了下來。
他今天沒穿那身招搖的西裝,而是換上了一件沾滿石灰和油漆印的舊工裝,腳上蹬着一雙高幫的解放鞋,脖子上那條大金鍊子在陽光下晃得人眼暈。
他身後,還跟着兩輛解放牌大卡車,車鬥裡烏泱泱地站滿了二三十個同樣穿着工裝,手裡卻拎着鐵鍬、撬棍、榔頭的精壯漢子。
這陣仗,不像是來蓋房的,倒像是來拆遷的。
周震邦一腳踹開村委會的木門,帶着一大幫人,浩浩蕩蕩地闖了進去。
正在辦公室裡喝茶的趙大海和趙四方,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差點嗆死。
“你你們是什麼人?想幹什麼!”
趙大海站起身,色厲内荏大吼。
周震邦徑直走到他面前,一米八幾的大個子,像座小山一樣,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圖紙,往桌上重重一拍。
“我兄弟,林凡,要蓋房子。”
“地,我們自己選,房子,我們自己蓋。”
“跟你們村委會,沒半毛錢關系。”
“你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!是違法亂紀!”
趙大海的嘴唇都在哆嗦。
“違法?”
周震邦笑了,他指了指門外那些拎着家夥的工人:“我這些兄弟,都是鎮上建築隊的。”
“我們是來支援鄉村建設,義務勞動,學雷鋒做好事。”
“怎麼,這年頭,做好事也犯法了?”
“你你這是強詞奪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