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隻抽了一半的煙狠狠地在鞋底上碾滅:“那東西,是占山為王的土匪,是海裡的山大王!它就認龍門海溝那個鬼地方,輕易不挪窩。”
“想撈它,就得把船開到它老巢裡去,等于把腦袋伸進老虎嘴裡!”
“你知不知道,那地方得什麼樣的船才敢去?不是咱們這種在近海打打鬧鬧的木頭疙瘩能想的。”
“那得是能扛十二級台風的遠洋大船,船殼子都得是鋼闆焊的!光這一條,就把咱們村所有的船都比到泥裡去了!”
“就算你有那樣的船,也白搭!”
江海山越說火氣越大:“黑金石斑都躲在百米深的海底礁石洞裡,跟成了精的蛇一樣。”
“普通的漁網,你放下去都費勁,就算放下去了,也得被海底那些比刀子還鋒利的礁石給挂成破布條。”
“想撈它,得用特制的深海探魚器找到它的位置,再用那種比你胳膊還粗的鋼絲拖網,連着礁石一起給它薅上來!那一套家夥,比咱們整個清水灣都值錢!”
“我退一萬步說,就算你船也有了,家夥事兒也齊了,那地方的邪性,也不是人能扛得住的!”
“我年輕的時候,跟船去過一趟南洋,遠遠地路過龍門海溝的外圍,就隻是在外圍!那海況就變得跟瘋狗一樣,說翻臉就翻臉。”
“我們那艘三百噸的鐵殼船,在浪裡就跟片破樹葉子似的。”
江海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,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了林凡臉上。
他死死盯着林凡,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害怕和退縮。
但林凡的臉上,平靜得像一口古井。
“江叔,您說的這些,我都懂。”
“你懂個屁!”
江海山終于炸了,一巴掌拍在大腿上:“你懂,你還敢接這活兒?你小子是不是掙了兩個錢,燒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