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憑站在幾十米外,一眼就能看出我發動機的毛病,這份眼力,别說太平鎮,就是整個東江市的修船師傅,都未必有。”
“但是”
他話鋒一轉:“懂機器,不代表懂海。”
他從桌子底下,又摸出一個老式的銅殼羅盤,放在了海圖旁邊。
“我跟你打個賭。”
錢東來說着,從牆角的香爐裡,抽出了一炷半截的香,用火柴點燃,插在桌子邊緣的一個豁口裡。
袅袅的青煙,開始在昏暗的屋子裡,歪歪扭扭地升騰。
“這炷香燒完之前,你”
他用那隻獨臂指了指林凡,又指了指桌上的海圖和羅盤:“就用這張海圖和這個羅盤,給我畫出一條,能安全進出龍門海溝的航線來。”
“如果你畫得出,咱們今天,就可以坐下來,繼續往下談。”
“如果你畫不出,或者畫錯了任何一個地方”
他的聲音冷了下來:“那就請你馬上離開,以後,也别再來打我這艘破船的主意。”
江海山說得沒錯,這家夥,确實是個瘋子。
用一張連具體年代都看不清的舊海圖,和一個老式羅盤,去規劃一條通往現代航海地圖上都标注為死亡禁區的航線,這根本就不是考驗,這是存心刁難,是天方夜譚。
但林凡看着那張泛黃的海圖,眼神裡卻沒有半分的退縮和為難,反而還藏着幾分激動。
這張圖,他太熟悉了!
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