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周大娘?”葉凡的聲音都在顫抖,“您您怎麼也來了?”
“我怎麼來了?”周大娘冷笑一聲,眼中老淚縱橫,“我若不來,我那死不瞑目的兒子,豈不是白白被你這個畜生給害了!”
她從懷中,掏出了一份用油紙包着的地契和一張狀紙。
“諸位父老鄉親,諸位官老爺,都給老婆子評評理!”
周大娘對着周圍的百姓,高聲哭訴道:
“當年,我兒周平與葉凡一同赴考,因盤纏不夠,我兒便将家中所有,都給了葉凡,讓他先行一步。并與他約定,若他高中,便提攜我兒一把。”
“可結果呢?他葉凡高中了,成了翰林院的大人!我兒卻名落孫山,返鄉途中,身染重病,不治身亡!”
“我兒臨死前,最挂念的,便是他的妻兒。他寫信給葉凡,求他看在同窗之誼,照拂一二。可這個畜生,非但沒有半分援手,反而派人傳話,說我兒當初的資助,是‘理所應當’,他葉凡能高中,全憑自己的才華,與旁人無關!”
“我兒我兒就是被他這番無情無義的話,活活氣死的啊!”
周大娘說到傷心處,捶胸頓足,老淚縱橫。
而她身旁的中年男子,也就是周平的弟弟,更是雙目赤紅,高舉着手中的狀紙,怒吼道:
“不僅如此!我兄長死後,他還派人拿着我兄長當初寫下的‘借據’,要我們償還五倍的利息!我們拿不出錢,他就勾結縣裡的劣紳,要強占我家的祖宅!若非我們連夜逃出來,恐怕早已家破人亡!”
“葉凡!你還有沒有良心!我兄長的撫恤金,你都敢侵吞!你枉讀聖賢之書!你枉為天下表率!”
第二把刀!
如果說,柳青青的出現,隻是撕開了葉凡道德上的裂口。
那麼,周家母子的血淚控訴,就是一把燒紅的、帶着倒刺的鋼刀,狠狠地捅進了這道裂口,并用-力地攪動着!
忘恩負義!
薄情寡義!
侵吞亡友撫恤金!
勾結劣紳,強占家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