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宗上，用最詳盡的證據，記錄了一切的“真相”：
——原來，葉凡，根本不是什麼突冒出來的鐵骨書生，而是錢士林一手發掘并培養的，專門用來對付沈家的“秘密武器”！
——原來，所謂的“臨江詩會怒斥奸佞”，根本就是一場由錢士林在幕後策劃，葉凡在前台表演的政治秀！
——原來，就連永甯公主會被卷入其中，也是錢士林利用自己安插在公主府的人，巧妙引導的結果！
從頭到尾，這就是一個局！
一個由錢士林布下的，針對沈家的驚天大局！
而他方正清，就是這個局裡，第一顆被用來投石問路的，被毫不猶豫犧牲掉的棋子！
“不不可能這不可能”方正清喃喃自語，他的信念，在這一刻，被這殘酷的“真相”徹底擊碎了。
他一直以為，自己是在為“大道”而犧牲。
到頭來，他卻隻是一個被“摯友”出賣，用來黨同伐異的工具！
“現在，你還覺得，錢士林是你的摯友嗎？”沈淵的聲音，如同魔鬼的低語。
方正清擡起頭，那雙曾經充滿正氣的眼睛裡，此刻隻剩下仇恨！
他恨沈家，但他更恨那個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，把他當成傻子一樣犧牲掉的錢士林！
“你你想讓我做什麼？”他的聲音沙啞，充滿了複仇的渴望。
沈淵笑了。
他知道，這條老狗，已經被他徹底馴服了。
“我不要你做什麼。”沈淵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。
“我隻要你，好好地活着。”
“我會想辦法，讓你‘因病’出獄，找個地方‘靜養’。從此以後，你，就是我沈淵的人。是我安插在東林黨心髒裡，最深的一根刺。”
“将來，當錢士林以為他勝券在握的時候，我會讓你，親手站出來，給他最緻命的一擊。”
“至于現在”沈淵将那份卷宗，推到了方正清面前。
“把這份‘真相’，牢牢記在心裡。它會是你未來，活下去的唯一動力。”
“因為，一個心中充滿仇恨的人，遠比一個心懷理想的人，要好用得多。”
說完，沈淵不再看他一眼，轉身離去。
他沒有給方正清任何“假名單”，也沒有逼他做任何事。
他隻是揭露了一個真假參半的“真相”，便成功地，将一個曾經的死敵，變成了自己最忠誠的狗。
這，才是真正的權謀。
殺人，誅心為上。
收人，攻心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