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保重身體。”她的聲音,不再是質問,而是帶着一絲同仇敵忾的冰冷,“勝敗乃兵家常事,為這點挫折氣壞了身子,豈不是正中了沈淵的下懷?”
葉凡擦去嘴角的血迹,擡起頭,眼中滿是愧色與狠厲。
“殿下是學生無能,棋差一招,不僅未能傷到沈淵分毫,反而讓他借力打力,扳倒了安國公府,還連累了殿下的聲譽。”
“現在說這些,已經晚了。”永甯公主的表情,前所未有的嚴肅,“我低估了沈淵。我本以為他隻是工于心計,沒想到,他的手段竟如此老辣,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,幾乎不在他父親沈蒼之下。”
她沒有半分責怪葉凡的意思,因為她知道,這個“借刀殺人”之計,她自己也是點頭同意了的。
将責任推給盟友,是弱者的行為。
她隻是看着葉凡,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:“我們都小看了他。我們以為李景是刺向他的刀,卻沒想到,他從一開始,就把李景拿捏了!”
這個認知,讓她感到一陣心悸。
那個看似纨绔的沈淵,其心智之妖,手段之狠,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。
葉凡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。
公主的冷靜與理智,讓他那顆幾乎要被仇恨與失敗沖昏的頭腦,也漸漸清醒過來。
他知道,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。
“殿下說的是。”他的聲音,重新變得堅定,“沈淵此人,已是我等心腹大患。他今日能用如此狠毒的手段來對付李景,明日,就能用更陰毒的手段,來對付我們。”
永甯公主緩緩走到窗邊,看着窗外那陰沉的天空,良久,才開口說道:
“安國公府一倒,朝中支持信王叔的勳貴勢力元氣大傷。沈蒼借機發難,我父皇又下旨讓我等‘安分’。短時間内,我們已經失去了在朝堂上與他正面抗衡的能力。”
她轉過身,看着葉凡,鳳眸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。
“但,從今日起,你不可再輕舉妄動。安國公府的案子,牽連甚廣,沈淵現在勢頭正盛,我們必須避其鋒芒。”
他們,不得不進入一個漫長的,舔舐傷口,積蓄力量的蟄伏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