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雄這才收斂了笑聲,但他臉上的輕蔑,卻絲毫未減。
他對着禦座的方向,随意地拱了拱手,聲音如同暴怒的雄獅,滾滾而出:
“皇後娘娘!我北遼使團,不遠千裡,前來朝貢,以示兩國和平之誠意!可你大乾的首輔之子沈淵,卻無故在京郊,殘殺我七名随行勇士!此乃對我北遼,對我王最嚴重的挑釁與羞辱!”
“今日,若大乾不能給我北遼一個交代,我等立刻回國!”他猛然拔高了聲音,眼中兇光畢露,“屆時,我北遼百萬鐵騎,必将南下,踏平雲州,用你們的鮮血,來為我死去的勇士們,讨還一個公道!”
這赤裸裸的戰争威脅,如同平地驚雷,讓在場所有官員,臉色都為之一變。
尤其是禮部尚書等主和派,更是吓得兩腿發軟,連忙出列。
“娘娘息怒!大王息怒啊!”禮部尚書顫顫巍巍地說道,“此事定有誤會!沈淵公子年少輕狂,想必是無心之失!我朝我朝願意賠償!黃金萬兩,綢緞千匹,隻要大王”
“閉嘴!”
一聲沉穩如山,卻又蘊含着無盡怒火的呵斥,打斷了禮部尚書那屈辱的言辭。
是沈蒼。
他緩緩地,一步踏出。
他那看似有些佝偻的身軀,在這一刻,卻仿佛頂天立地,撐起了整個大乾搖搖欲墜的脊梁。
“哦?依大王之見,我大乾的子民,在自己的國土之上,面對你北遼蠻夷的屠刀,就該引頸就戮,才不算挑釁嗎?”
他甚至沒有看耶律雄,隻是對着禦座的方向,朗聲說道:
“啟禀娘娘!老臣昨日已查明!北遼使團七人,在百花溪意圖不軌,強擄信王府側妃,并殺害王府護衛十三人!犬子沈淵,恰逢其會,路見不平,出手懲戒兇徒,護駕有功!何罪之有?!”
“你血口噴人!你有何證據?!”耶律雄怒吼道。
“證據?”沈蒼緩緩轉過身,那雙渾濁的老眼中,迸射出駭人的精光,一股屬于内閣首輔的滔天威勢,轟然爆發,竟壓得耶律雄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