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太和殿到鴻胪寺驿館，不過短短數裡之路。
對葉凡而言，卻比走過黃泉刀山，還要漫長和屈辱。
他被兩名遼國勇士，像拖死狗一樣，一左一右地架着。
他身上的翰林院官袍，早已被扯得歪歪斜斜，沾滿了泥濘和口水。
公主現在已經下令被禁足了，無法再一次救葉凡了。
一路上，那些曾經對他還算有禮的遼國人，此刻，都用一種看待玩物般的眼神，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。
“哈哈哈，這就是那個大乾的‘青年才子啊’？看起來，也不怎麼樣嘛！”
“聽說，就是他，害死了拓跋宏大人！呸！一個隻會耍嘴皮子的軟蛋！”
“等到了草原，我要把他拴在我的馬後面，讓他嘗嘗被拖行百裡的滋味！”
不堪入耳的羞辱，伴随着毫不掩飾的拳打腳踢，不斷地落在他身上。
他隻能咬着牙，默默地承受着。
他不敢反抗，因為他知道，他一旦反抗，迎來的，将是更殘忍的折磨。
“夠了。”
就在葉凡感覺自己快要被活活打死的時候，耶律雄那冰冷的聲音，終于響了起來。
他騎在馬上，居高臨下地看着如同爛泥般的葉凡，眼中沒有半分同情，隻有純粹的利用。
“在回到草原之前，他還有用。别把他弄死了。”
若非看重葉凡那張能言善辯的嘴，和那身“曾經翰林待诏”的皮，或許還能用來惡心一下沈淵，他根本懶得保下這條狗命。
被扔進驿館最潮濕的柴房後，葉凡再也支撐不住。
身體的劇痛，精神的屈辱，以及那股深入骨髓的無力感，如同決堤的洪水，将他徹底淹沒。
“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”
他蜷縮在角落裡，渾身顫抖，喃喃自語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積壓已久的逆血，狂噴而出。
他的意識，在這一刻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