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興邦笑了笑,沒搭話,而是拎着兔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屋,微笑道:“婆婆,我那兒竈台是塌的,想借您家鍋竈用用。你看我在這身上裝了一隻好大的兔子,要是不找個鍋炖一下,豈不是浪費了。”
“咋地,趙家的二小子。”劉婆婆撇着嘴,臉上的褶子更深了,擠滿皺紋的手指使勁兒按了按趙興邦的額頭,似乎是想把它戳出門外道,“咋的,被趕出來連口鍋都混不上?”
趙興邦也不惱,任由老太太的手指在額頭上戳出紅印子,乖巧道:“婆婆,這都是小事兒,您看這兔子多肥,炖爛糊了入口即化”
劉婆婆的鼻子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,眼睛又往兔子身上瞟。那野兔确實肥實,剝了皮還有三四斤重的樣子。
“進來吧進來吧!”劉婆婆終于讓開身子,嘴裡還在絮叨,“造孽哦,這麼大個人,分家了之後,那破屋子裡面連個做飯的竈台都沒有竈台在那邊,柴火省着點用!”
“不對!你小子用了多少柴火,明天就自己給我去山上搬多少柴火回來。”
“好好好,沒問題!”趙興邦趕緊擠進門,心中笑着就這麼做一頓飯能用多少柴火,随後熟門熟路地往竈房走。劉婆婆家的竈台雖然老舊,但收拾得幹幹淨淨,竈眼裡還閃着微弱的火星。
“婆婆,您家姜蒜放哪兒?”趙興邦一邊往鍋裡舀水一邊問。
“咋的,還想用我的調料?”劉婆婆叉着腰站在門口,臉上的皺紋都在表達不滿,“窗台上那個罐子裡有點花椒,竈王爺供桌底下藏着塊老姜——省着點用!”
“你要是敢把調料當飯吃,今天我就打斷你的腿!”
趙興邦咧嘴一笑,轉身去翻找調料,這劉婆婆跟記憶中前世的那個他完全就一模一樣,嘴上罵得兇,可連藏姜的地方都告訴他了,嘴雖然毒了點,但人也是真的不壞呀。
在附近找了塊棧闆,還有菜刀之後,趙興邦也快速的将兔子剝皮剁好,沒辦法,他那個破屋子裡面雖然被他收拾的幹淨了點兒,但是這種做菜用的菜刀還有棧闆也一樣沒有。
總不能拿着那把鏽迹斑斑的柴刀剁肉吧。
水開後,趙興邦把剁好的兔肉塊下鍋焯水。劉婆婆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竈台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鍋裡翻滾的肉塊。
“婆婆,你湊到這兒過來是幹啥呀?”趙興邦看着那眼巴巴的劉婆婆,心中也是覺得好笑。
“我偷吃我偷吃個啥子!你這蠢豬連焯水都不會!”老太太似乎是突然找到了可以教訓趙興邦的話,突然伸手奪過趙興邦手裡的鍋鏟,“水開這麼久才下肉,鮮味都跑沒了!”
趙興邦也不争辯,乖乖讓出位置,劉婆婆麻利地撇去浮沫,又從懷裡掏出個小紙包,抖了點不知什麼粉末進去。
“這是”趙興邦好奇地湊近聞了聞。
“山奈!你這小兔崽子懂個屁!”劉婆婆得意地揚起下巴,“去腥增香的好東西,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哪懂這些”
趙興邦聽聞了之後摸了摸鼻子,這東西劉婆婆不僅随身攜帶,還細心地把它包裹在紙裡面,想必這調料也算是相當的珍貴。
肉香漸漸彌漫開來,劉婆婆的肚子突然“咕噜”響了一聲。老太太老臉一紅,裝作沒聽見,手上的鍋鏟卻翻動得更勤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