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目光如同實質般,死死地釘在張翠花的臉上。
“張翠花,現在,你還有什麼話要說?”
轟隆!
這最後的一句話,徹底擊潰了張翠花所有的心理防線。
她看着桌上那兩個裝着粉末的證物,感覺天旋地轉,整個世界都崩塌了。她想不明白,自己明明藏得那麼隐蔽,怎麼會被他找到?
人證物證俱在!她已經百口莫辯!
對死亡和牢獄的巨大恐懼,像一隻無形的大手,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,讓她無法呼吸。她知道,自己完了,徹底完了。
“我我”她張着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就在這時,趙興邦那句“指使他的人,一個都跑不掉”,突然在她腦海裡回響起來。
對!指使的人!
一個念頭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,在她絕望的心中,瘋狂地滋生出來。
(我不是主謀!我隻是被人利用的!對!我把那個人供出來!我戴罪立功!說不定說不定還能争取一個寬大處理!我不想坐牢!我不想死!)
求生的本能,在這一刻,壓倒了一切。
“我說!我說!我全都說!”張翠花突然像瘋了一樣,跪在地上,手腳并用地爬到趙興邦的腳下,抱着他的腿,嚎啕大哭起來,“興邦!三叔!我錯了!我真的錯了!可這不全是我的錯啊!是有人指使我這麼幹的!我也是被逼的啊!”
“哦?”趙興邦居高臨下地看着她,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,“是誰指使你的?”
“是是馬副-主任!是縣裡的馬副-主任!”張翠花為了給自己争取一線生機,毫不猶豫地将馬副-主任給供了出來。
“馬副-主任?”
聽到這個名字,趙德柱和劉婆婆都愣住了。他們怎麼也想不到,這件事,竟然會牽扯到縣裡這麼大一個幹部!
“你胡說八道!”趙德柱下意識地呵斥道,“你有什麼證據?”
“我有!我有證據!”張翠花像是想起了什麼,連忙在自己那破爛的衣服裡一通亂摸,最後,從一個縫在内襯裡的暗袋中,摸出了一封被她藏得嚴嚴實實的信。
信封已經有些發黃起皺,但上面的字迹,還很清晰。
“就是這個!就是這封信!”她雙手顫抖着,将信舉過頭頂,遞給趙興邦,“這是他派人送給我的!裡面寫得清清楚楚!是他讓我把那包東西埋在養殖場的!他還答應我,事成之後,就給我安排城裡的工作!我我就是一時糊塗,被豬油蒙了心,才會聽他的話啊!求求你們,饒了我這一次吧!”
趙興邦沒有去接那封信,而是示意村長趙德柱拿過去。
趙德柱将信将疑地接過信,抽出裡面的信紙,和劉婆婆,以及幾個工人代表,一起湊過去看了起來。
信上的内容,和張翠花說的大緻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