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後他從身上摸出一根銀針,朝着龐旵徑直走了過去。
寅時三刻,大銘皇宮。
此時的養心殿内,安靜得落針可聞裡,空氣中飄蕩着股股濃郁的藥草氣味。
盡管裡邊的人多得都有些站不下,卻無人敢發出絲毫聲響。
隻因在那金黃龍榻躺着的,是大銘的皇帝。
而在那被褥下邊,十二根金針已紮入銘帝周身大穴。
不知有多少穿着白褂衫的下人四處走動,手上或是端着盆水,或是拿着一堆草藥。
他們都是太醫院的醫師。
突然,銘帝猛地嗆咳起來,站在他身邊的白須老者頓時低聲喚道:
“快!取化毒散來!”
話音剛落,就有下人将藥湯恭敬遞到老者手中,開始給銘帝喂藥。
片刻後,老者輕輕放下白玉碗,伸出兩根顫顫巍巍的手指抵住皇帝腕脈。
感受到那雖仍遲緩微弱,卻又綿延不絕的脈象,老者心中一定,随即微微點了點頭,站起身開始為銘帝取下身上的金針。
龍榻四周的衆人見此情形,皆暗暗松了口氣。
寝宮内原本緊繃的氣氛,也如薄冰遇暖陽般,消融了許多。
“莊院長,我父皇他如何了?”
一旁的大公主周臨夏走近一步,對那老者輕聲問道,眉宇間滿是擔憂。
被喊作莊院長的老者很快取針完畢,回頭神色淡然道:
“陛下身上的毒素已被控制,此刻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。”
“父皇到底是如何中的毒?!”
一直站在銘帝身邊的大皇子突然激動問道,聲音裡隐隐作怒。
“陛下素日便受痨病所擾,且對杏仁一類食材尤為敏感,稍有攝入便會誘發急症。”
“而在那碗銀耳羹中,就被人添了些杏仁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