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隻見張景神态自若地取過考具,緩緩鋪展素白宣紙,提筆的手也是穩如磐石。
那支狼毫在張景指間運轉自如,他仿佛不是在應對嚴苛的考核,而是在書寫日常醫案。
“風池穴,足少陽膽經,主治頭痛眩暈”
“合谷穴,手陽明大腸經,可疏風解表”
張景筆下的字迹工整有力,對每個穴位的歸經、主治、針刺深度與禁忌都信手拈來,闡述精準而詳盡。
曹晖的臉色幾番變幻,漸漸從最初的得意轉為驚疑,又從驚疑變為焦躁。
他數次忍不住起身,佯裝巡視考場,實則湊近張景的考案。
每看一眼,他的心就沉一分。
張景所寫的内容,不僅準确無誤,甚至對某些穴位的特殊用法都有獨到見解,遠超“常見”的範疇。
照此下去,張景通過考核已是闆上釘釘。
一股寒意從曹晖心底升起。
他猛地轉身回到主考席,手指緊緊攥住座椅的扶手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,随即被更深的陰鸷取代。
“絕不能讓這小子踏入内院”曹晖心中暗道,眼神逐漸變得冷酷,“隻能用那個辦法了”
他在心中暗自回想着張景所抽取的三道病例,以及療程中所需的那些藥材,目光又在自己的茶盞中停留了許久。
頓時間,那個陰毒的念頭如毒蛇般在腦海裡盤旋起來。
“胡老哥,我給你加些茶水。”
曹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,看向一旁的胡陽明,淡淡說道。
胡陽明聞言微微一怔,心中不禁有些疑惑——往日裡與自己交情平平的曹晖,為何今日這般客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