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(第1頁)

即使那個人此刻就躺在最後一輛糧草車的車闆上,也始終無人發現。

隻見他嘴上叼着根狗尾巴草,腳下翹起二郎腿輕輕晃悠。

周遭行人來來往往,卻沒人多瞧他一眼,仿佛他本就該躺在那兒,與麻袋、草垛融為一體。

“居然還讓我去調查小景子,老頭到底在想些什麼?”

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,撇了撇嘴。

緊接着,他又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,展開來,便能看清上頭隻寫着三個字:查張景。

他的指尖撚着這薄薄的紙片,眯眼瞅了半天,随即搖了搖頭,把狗尾巴草吐到了地上。

“調查自己的兄弟,我可不幹。”

說罷,他五指一攏,紙片便成了碎屑。

或許真如同他所說,背信棄義之事他做不出來。

又或許,他是想起那日在怡紅樓,某人挨的那頓拳打腳踢,至今還覺得心裡過意不去。

他擡手将手中紙屑随手撒在了官道上,漫天紙屑随風飄散。

身下馬車的車轱辘繼續往前滾動着,他也重新叼了根草,又躺了回去。

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。

瓊月樓的廂房裡,空氣像是凝住了一般。

蘇流聽到張景的話,雙眼驟然眯起,眸底滿是不信。

他方才之所以不等柳蘘把話說完就沖進廂房,便是感受到屋内的兩道呼吸聲,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道。

連呼吸都沒了,人還會活着?

蘇流緩緩轉過身,目光冷冽,直直盯着張景的臉:

“你确定?你能救?”

張景難受地點了點頭,方才被蘇流掐住脖頸時,體内氣息一陣翻湧,此刻更是變得無比紊亂。

他扶着牆掙紮着站起身,一步一晃地往床榻邊走去,但每走一步,都覺得胸口裡悶得發疼。

蘇流還想說些什麼,卻無意瞥見張景捏在指間的銀針,終究還是沒有開口,眼神中的狐疑也稍稍淡了些。

随即他往旁邊側了側身,算是讓開了路。

而張景則徑直走到床榻前,先伸出兩指搭在蘇承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