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蘇流打心底裡還是厭棄大銘朝廷的,否則也不會帶着弟弟住在這遠離京城的滄州。”
說完這話,柳蘘的神色忽地有些動容,聲音也微弱下去:
“張大人,你知道嗎?其實我和蘇流也是一類人”
張景聞言一怔,略帶疑惑地扭頭看向她。
卻隻見柳蘘緩緩擡起手,指尖勾住面紗的系帶,輕輕一扯——
那塊素白的面紗飄然落下,露出了一張極為秀美的臉龐。
但
那上面不知為何,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!
疤痕縱橫交錯,像是被利器反複劃過,顯得格外觸目驚心。
“小的時候我因容貌出衆,被爹娘賣給京城一戶權貴。”
柳蘘的聲音很輕,像是在說别人的故事:
“不曾想那權貴有着怪癖,不僅劃花了我的臉,還逼着我吞下許多石子,如今這喉嚨算是徹底廢了。”
她說着,又從嘴裡吐出一塊小巧的木塞,聲音也頓時變了調,不再是先前的清柔,反倒變得有些不男不女:
“當年若不是薛老途經救下,想必我早就死在那宅院裡了吧?”
她凄然一笑,看得讓人心裡發沉。
張景隻覺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,而那沉重感卻并非來自先前的傷勢。
他定了定神,撇開這令人窒息的話題,看向柳蘘的眼睛,輕聲問道:
“薛老?莫非柳老闆是一位肅正衛?”
柳蘘點了點頭:
“不錯。滄州離京城遙遠,又靠近安渝,薛老便派我來此處盯着,正好我也不想再回京城。”
張景聽後若有所思,随後目光一轉看向柳蘘的雙眼,語氣沉重道:
“既如此,在下倒是有個問題想問柳老闆——”
“你可知這滄州的疫情,是從何而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