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幼甯從未想過一直與自己結盟的大哥,竟會如此算計自己。
故而,從始至終她都沒有保留關于他提議造宮殿的任何證據。
她苦笑一聲,看向怒視着她的銘帝,輕聲道:
“父皇,兒臣所用勞丁都是從戶部批的,并無疫病”
但銘帝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,隻是沉默地注視着她,臉色複雜。
過了許久,他才撫着胸口緩緩坐回了龍椅。
“你們若是把這些心思用在朝政上,該多好?”
“幼甯,你是最小的,北邊雖沒出事,卻也難辭其咎。”
銘帝沉聲說道,
“就跟昭文一樣,禁足半年吧。”
緊接着,他長歎一聲,像是耗盡了力氣般,隻餘下滿身疲憊,擺了擺手便讓衆人退下。
但看到這一幕後,張景眉頭卻是緊緊蹙起。
他本以為薛老此番帶來的證據足以将周昭文扳倒,卻不曾想周臨夏竟是不惜以自己被驅逐的代價,保住了他。
張景随着人流走了出去。
銘帝沒再提他流放沂州的事,也正表明先前那些懲處,都作罷了。
外頭的日頭落在他身上,将先前在殿裡積下的寒意,驅散得幹幹淨淨。
二皇子府的正廳裡,燈火通明。
周昭文斜倚在太師椅上,目光時不時往對面的周臨夏身上瞟,嘴唇動了幾次,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。
兩人誰都沒有開口。
直到“吱呀”一聲,廳門被推開,一道端莊身影快步走進來,才打破了兩人的僵持。
見到來人,周昭文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:
“母妃”
來人正是甯貴妃。
隻見她眉頭緊鎖,臉上滿是焦急之色,顯然是剛聽聞了朝堂上的變故。
甯貴妃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,急切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