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。
她隻是習慣了索取,習慣了被滿足。
許宴看着她徹底宕機、呆若木雞的樣子,心頭沒有半分快意,隻有更深的疲憊和一種真心喂了狗的了然。
他不再看她,手上用力,準備将房門關上。
就在門縫即将合攏的最後一刻——
“啪嗒。”
一滴滾燙的淚珠,毫無征兆地砸在冰涼的地闆上,碎裂開來,留下一個深色的圓點。
許宴關門的動作猛地頓住。
他擡起頭。
門縫裡,徐慕婉低着頭,肩膀微微聳動,無聲的淚水正大顆大顆地往下掉,砸在地闆上。
她擡起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,再擡起頭時,那雙紅腫的眼睛裡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和理直氣壯,隻剩下一種被巨大恐慌淹沒的茫然和無助,期期艾艾地望着他。
“可是”
她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,破碎而顫抖。
“你以前都是這麼對我的啊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”
“我的任性不都是你寵出來的嗎”
她抽噎着,語無倫次,“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質問我”
許宴微微一怔。
他倒是真沒想到,徐慕婉能如此直白地将這份“依賴”歸咎于他的“寵愛”。
這話聽起來荒謬絕倫,卻又道明了一份近乎殘忍的真實。
是他五年來毫無底線的縱容,親手将她塑造成了如今這副模樣,一個無法獨立行走、隻會索取的巨嬰。
有一瞬間他的确動搖了,或許就算要離開,也要讓徐慕晚能好好生活後再離開。
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,有自嘲,有悲哀,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。
他看着門外哭得像個迷路孩子般的女人,終究是歎了口氣。
骨子裡的教養和對這五年時光殘留的責任感,讓他無法狠心關上門,任由她在門外絕望哭泣。
他松開了握着門把的手,将門重新拉開了一些。
“好了,”他的聲音低沉,帶着明顯的疲憊,聽不出多少溫度,更像是一種基于禮貌的安撫,“别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