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浩那頭安靜了幾秒，似乎換了個地方：“說吧，怎麼了？聽你這聲音，跟霜打的茄子似的。”
許宴捏了捏眉心，将這段時間徐慕婉的異常，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。
“你說，她到底怎麼了？以你閱人無數的眼光，幫我分析下？”許宴很少有這麼迷茫的時刻。
他習慣了掌控，習慣了邏輯清晰，他那一點不可控，幾乎都給了徐慕婉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，然後傳來王浩一聲毫不客氣地嗤笑。
“許宴，你跟我這兒裝什麼傻呢？”他一點情面沒留，“這症狀還用問？十有八九，徐慕婉外面有人了，移情别戀了，這是開始冷暴力，逼你提離婚呢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許宴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。
他握着手機的手指收緊，骨節泛白：“她不是那種人，她”
他想說徐慕婉變了，變得獨立、有主見，但她骨子裡對感情的那份執拗他比誰都清楚。
可“她愛我”這三個字，他卻沒有自信說出口。
“不是那種人？”王浩恨鐵不成鋼地開口，“當初你發現她給那男主播李哲打賞，直播間裡嘴對嘴的時候，你可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。”
“那會兒多決絕？心死離婚一條龍！現在呢？人家都冷暴力到直接搬走了，你還在這兒當鴕鳥？把頭埋沙子裡看不見，就真當不存在了？”
王浩的一針見血。
是啊，當初面對徐慕婉的背叛，他痛苦、憤怒，但更多的是被欺騙後的心寒，但是他能迅速作出決斷。
可為什麼現在不一樣了？
許宴靠在椅背上，望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燈火，眼神失焦。
王浩的問題，也在他心裡反複回響：為什麼？
為什麼？
或許是因為這半年。
這半年，他親眼看着那個被自己小心翼翼養在溫室，卻差點枯萎的玫瑰，掙紮着從泥濘裡站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