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個,站在最右邊,神情最為平靜,或者說是麻木。
她一直在悄悄觀察着院内的一切,包括朱霖和總管的交易。
這種性子,聰慧,識時務。
“就她們三個了。”朱霖伸手指了指。
馬和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點了點頭,對身邊的書吏吩咐道:
“記下來。原禮部侍郎蘇振英之女蘇青寰,原都察院禦史林澗之女林婉兒,原通政司參議劉敬之女劉若煙,配與義士朱霖為妻。即刻辦理文書,劃撥田産!”
“是!”書吏立刻提筆記錄。
那三個被點到名字的女子,身體皆是微微一顫。
回家的路,沉默尴尬。
朱霖走在最前面,身後跟着三個剛剛成為他“妻子”的女人。
她們提着小小的包袱,那是她們全部的家當,低着頭,亦步亦趨地跟着,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流,和朱霖更是隔着三四步遠的距離。
走了約莫半個時辰,一個破敗的小院就出現在眼前。
原主雖然父母雙亡,卻也給他留下了一間宅子,隻是有點破,兩扇木門更是飽經風霜。
“家裡簡陋,将就一下吧。”
開門後,朱霖回頭說了一句,算是打了招呼。
三個女人默默地跟了進來。
朱霖沒管她們在想什麼,自顧自地走進正屋,從一個破木箱裡翻出了一塊紅布,又找出三根殘缺的紅燭。
他将紅布挂在正屋的牆上,勉強算是個“喜”字。
然後點燃紅燭,放在一張缺了腿的八仙桌上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轉身對那三個依然站在院子裡的女人說道:“進來吧。”
三人猶豫了一下,還是挪動腳步,走進了昏暗的屋子。
“我知道你們心裡不情願。”
朱霖看着她們,語氣平靜地開口,“你們的家世,我大概也清楚。父兄遭難,你們淪落至此,非是你們之過。”
他的話讓三個女人都有些意外,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粗魯的男人,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我朱霖,今天雖然是用這種不光彩的方式娶了你們,但我向你們保證,隻要我活着一天,就不會讓你們再受颠沛流離之苦,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你們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三張各異的俏臉。
“我知道你們不信。沒關系。從今天起,我們就是一家人。我叫朱霖,以前是個捕快。你們也介紹一下自己吧。”
屋子裡一片寂靜。
過了許久,那個一直很冷靜的劉若煙才第一個開了口,她的聲音有些沙啞,但很清晰:
“劉若煙,家父曾任通政司參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