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恨江池,恨到想把他踩進泥裡,讓他永世不得翻身。
可她又不得不承認,江池是歡歡的父親,這個事實,誰也改變不了。
這些年,她一個人撐得很辛苦。
創業的艱難,撫養孩子的辛酸,午夜夢回時的孤單她不是鐵人,她也會累。
有那麼幾個瞬間,她甚至會想,如果江池還在身邊,會不會不一樣?
但這個念頭很快就會被她掐滅。
她不能忘,是江池親手推開了她。
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,有一個那樣看不起他母親的父親。
所以,她必須狠。
第二天一早,許念薇處理完公司緊急的郵件,回到江邊别墅。
她一夜未睡,眼下帶着淡淡的青色,但精神卻緊繃着。
她以為江池已經走了。
畢竟合同給了,錢也會到賬,他沒有理由再留下來。
可當她推開門,卻聞到了一股詭異的焦糊味。
循着味道走到廚房,她看到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。
江池居然在做早餐。
他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絲質睡衣,袖子挽到了手肘,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。
但他此刻的形象和“優雅”兩個字毫不沾邊。
他一手拿着鍋鏟,一手拿着鍋蓋當盾牌,正和煎鍋裡滋滋作響、不斷往外濺油的雞蛋做着殊死搏鬥。
竈台上、地闆上,到處都是飛濺的油點子。
一個煎得漆黑、看不出原型的物體躺在盤子裡,旁邊還有兩片烤得像黑炭一樣的吐司。
空氣中彌漫着焦味和油煙味,簡直像個災難現場。
聽到開門聲,江池回頭,看到許念薇,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他舉了舉手裡的鍋鏟,幹巴巴地解釋。
“我想給你做個早飯。以前你最喜歡吃我煎的溏心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