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江池。之前每次江池來,都是禮貌友好的。
就算他能夠感受到這對父子的關系,似乎和普通父子不一樣,但他并沒在意細節。
今天的江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,仿佛面對的不是父親,而是自己的下屬、仆人甚至敵人。
阿茲海默症患者雖記憶衰退、認知受損,但仍有基礎思考能力。
就算忘記了妻子和孩子,忘記了自己已經破産,就算記憶已經回到了兒童時期,習慣于高高在上的江父還是下意識抗拒。
“不要!”
江池勾了勾嘴角。
他故意走到監控下,吼道:“簽字!否則今天你就滾出去,無家可歸!”
“你敢!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?我”
江父的話還沒說完,江池就強行拉住對方的手,按在協議上。
“不簽字,你會在外面活活餓死。你應該知道,你的父親最讨厭無用之人。”
江池記得,父親曾經抱怨過祖父的冷酷。
他出生的時候,祖父已經去世了,所以這些傳言都是從父親口中知道的。
果然,他的話讓江父不再強硬。
一個心理年齡和智力都是孩子的老年癡呆患者,還能做什麼呢?
他不滿地在協議上歪歪扭扭地簽上自己的名字,所有的痛苦都被監控記錄下來。
護工的瞳孔地震般顫動,保溫杯“哐當”砸在地上,當江池轉移目光看向他時,護工趕緊收拾,裝作什麼都沒發生。
他隻敢内心暗暗唾棄,表面隐忍不發。
江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,他不是不在乎,隻是這出戲必須演得夠狠,将來的監控作為證據時,才能更加真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