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野狼的屍體和大蟲一起裝上了闆車之後,邵北并沒有多做停留。
讓二狗和賴子頭留下來幫忙,自己一人迅速趕回家,将三蹦子給騎了過來。
往日裡老百姓拉闆車靠的是人力和牲畜,如今有了機械在手,放着不用除非腦子不好。
原本林家兩兄弟還想挽留邵北待一天,順便吃頓飯感謝一下。
隻是這大半夜的,與其在他們家留宿,還不如回家睡得香,便婉拒了。
然而剛到李家村,老村長就已經在破窯洞門口守着了。
一同前來的,還有張老三夫婦。
他們顯然是聽到了三蹦子的聲音,便帶着邵珍一起過來等候。
“老爺子,這麼晚了怎麼還熬夜等我,當心别涼!”
邵北一眼看到,趕緊上前打招呼。這位老人家做事情可謂是滴水不漏,即便一把年紀依舊能面面俱到。
張老三夫婦本就幫着照顧邵珍,同樣也是為了趕緊來看看兒子。
随着二狗跳下車,趕緊迎了上去,在身上摸來摸去的仔細檢查,還不忘問了一嘴,“怎麼樣,沒受傷吧?”
“我能有什麼事兒?跟着邵北哥打獵,根本不會有危險。”二狗拍了拍胸脯,昂起了驕傲的下巴。
他倒不是自誇,前面獵熊,今日獵虎。可從沒有絲毫的危險,頂多就是出了點力氣,受了點驚吓。
望着二狗有爹娘老子關切,賴子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。
他默默的坐在車上,甚至都懶得下來,隻等着叙舊結束搬東西。
邵北拍了拍邵珍的小腦袋,簡單詢問了一下這幾日的情況,然後緩緩走向賴子頭道:“咋了,心情不太好?”
“也不是,就是覺得挺别扭的!”
賴子頭的情況其實和留守兒童是很像的,别人都有父母,他就一個年老體弱的奶奶。
老人家隔了太大歲數,加上身體又不好,很多東西是照顧不上了。
便是最簡單的噓寒問暖都夠嗆,畢竟填飽肚子就已經耗去了全部精力了。
“人活一世,要自己立志。”邵北指了指自己,淡淡一笑:“咱可以怪天怪地怪父母,但他們都不在了。就算再也沒用,想活得好還是得靠自己。”
賴子頭咧開嘴角,擠出一抹苦笑:“邵北哥,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,就是心裡堵得慌。”
“沒什麼想不開的。等你日後成了家,讓你的孩子别過這樣的日子,那才是你現在該做的。”邵北眼角的餘光看了看邵珍,露出一抹柔和的暖笑。“咱做不了富二代,沒有像樣的家庭,就自己創造一個這樣的家庭,讓自己的孩子當富二代!”
“這話聽着好複雜,但似乎真的是那麼回事兒。”
賴子頭那昏暗的雙眼之中,終于出現了一絲光芒。
他就像是被卡在了窗戶中央的蒼蠅,明明能看到光明,卻始終闖不過去。
并非是他不努力,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。
邵北選擇講道理,他不一定聽得懂。反而說這些貼合實際的東西,最容易讓人内心之中生出感觸。
想要做大事,幫手是必不可少的。這些日子對二狗和賴子頭的照顧,也不完全是兄弟情義,也夾雜着一些其他成分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