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這個辦法好!”李偉業總工一拍大腿,臉上的愁雲一掃而空,“鄭昊同志,你這個思路,盤活了全局!我們把最大的劣勢,變成了最大的優勢!”
林教授也撫須而笑:“妙啊!這就像我們古代的工匠,在建造一座複雜的宮殿前,會先用木頭搭建一個精巧的樣品,在小樣上推敲所有結構。我們現在,就是在用這個大的,去設計那個小的!這個方法,務實,可行!”
解決了“設計”的難題,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鄭昊身上。那麼,“制造”呢?那個更讓人頭疼的難題,又該如何解決?
“光源,我們有。”
“透鏡,我們國家的光學儀器廠能磨,精度可能差一點,但可以改進!”
“精密工件台,我們的機床所就有這方面的專家!”
“顯微鏡,現成的!”
大家你一言我一語,越說眼睛越亮。原來,将那個神秘的“光刻機”分解開來,似乎也并非那麼遙不可及。
“這隻是第一步,光刻。”鄭昊繼續說道,“還有後面的腐蝕、擴散、注入我們同樣可以從最原始、最簡單的化學方法和物理方法入手。比如,用化學腐蝕替代等離子刻蝕,用高溫擴散爐替代離子注入機。我知道,這些工藝很落後,成品率會很低,性能也比不上國外的。但是,這能讓我們從無到有!能讓我們建立起自己的工藝流程,培養起自己的人才隊伍!”
他看向李偉業和秦志處長:“所以,我們在香山會議上要提出的制造方案,不是一個虛無缥缈的‘大餅’,而是一個詳細的、分階段的、具有可操作性的‘五年計劃’。第一年,我們要攻克哪些基礎設備和工藝;第二年,要達到什麼樣的集成度;第五年,我們要造出什麼樣的芯片!我們會列出需要的技術、人才、設備清單,以及我們預估的預算。我們要告訴他們,我們不是在做夢,我們是在科學地、嚴謹地,規劃一條屬于我們自己的半導體長征路!”
整個實驗室,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都被鄭昊描繪的這幅宏偉藍圖給震撼了。他沒有回避任何困難,反而将困難一一擺在台面上,然後用最務實、最可行的方式,給出了解決路徑。
這不再是空洞的口号,而是實實在在的行動綱領。
劉天柱把手裡的煙頭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裡,他這個粗人聽不太懂那些複雜的技術名詞,但他聽懂了鄭…昊話裡的那股勁兒。那是一種“愚公移山”的勁兒,是一種“精衛填海”的勁兒。
“幹!”劉天柱憋了半天,隻吼出這一個字,但這個字裡,包含了所有的情緒。
“我們馬上成立兩個攻關小組!”李偉業總工當機立斷,這位老将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火焰,“鄭昊同志,你擔任架構設計組的組長,周煜、小張、小李配合你,在一個月内,拿出cpu核心的邏輯設計!孫宇同志,你擔任工藝規劃組的組長,錢浩、劉天柱配合你,把鄭昊同志提出的制造方案,細化成一份詳細的、可執行的報告!林教授,您和秦處長負責統籌全局,并幫我們聯系所有我們能聯系到的專家資源!”
“是!”所有人齊聲應道,聲音洪亮,震得窗戶玻璃都嗡嗡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