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黑闆上,畫出了幾束交叉的光線,照射在一個小小的原子上。
“錢總,您聽說過光壓嗎?光,也是有動量的。如果我們用幾束特定頻率的激光,從四面八方,去撞擊一個原子,就像用一堆小拳頭,不斷地把它往中間推,讓它跑不起來。這個過程,是不是就等于給它降溫了?”
他一邊說,一邊在黑闆上,寫下了一行行簡潔而深刻的公式,描述着激光與原子相互作用的物理過程。
“這個技術,激光冷卻。”
激光冷卻!
冷原子!
這幾個詞,對于1973年的中國科學家來說,簡直如同天方夜譚。
整個會議室,鴉雀無聲。
所有專家,包括錢思源在内,都死死地盯着黑闆上那幅匪夷所思的原理圖,和那些他們從未見過的公式。
他們的世界觀,在這一刻,受到了劇烈的沖擊。
錢思源的呼吸,變得無比粗重。他沖到黑闆前,眼鏡幾乎要貼在上面,手指顫抖地劃過那些公式。
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,從最底層的量子力學原理,開始推演。
一分鐘。
五分鐘。
十分鐘。
突然,他猛地一拍大腿,整個人激動得渾身發抖。
“通了通了!理論上竟然是可行的!天啊!用光,竟然真的可以給原子降溫!這這是天才想出來的辦法!”
他猛地回頭,看着鄭昊,眼神徹底變了。
那不再是平級的審視,而是一種學生仰望導師般的,狂熱與崇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