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身披一件簡單的黑色長袍,墨綠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地面,身形高大挺拔,隻是靜靜站着,就散發出一種不容侵犯的神聖威壓。
他就是部落的大祭司。
他臉上戴着一張詭異的七邊形面具,一半純白,一半漆黑。
白色的一半,畫着色彩斑斓、形态各異的猛獸,充滿了原始的生命力。
黑色的一半,則畫着一棵與殿内一模一樣的、張牙舞爪的墨綠色生命樹。
而最令人心悸的,是面具後那雙眼睛。
一隻是幽深的藍色,一隻是剔透的綠色。
那雙異瞳穿透光塵,精準地與明曦的視線對上。
瞳孔深處,是千年不化的冰雪,是神明俯瞰蝼蟻般的淡漠與疏離。
一股寒意從明曦的尾椎骨猛地竄起。
她觸電般地垂下頭,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秒。
可垂下頭後,一股莫名的、巨大的委屈卻毫無征兆地湧上心頭。
就好像被最親密的人用最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。
那種深入骨髓的刺痛和難過,讓她幾乎要落下淚來。
從踏上聖台的第一步開始,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就一直纏繞着她,讓她的大腦陷入一片混亂。
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。
腦子裡總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。
比如,她清晰地“知道”,穿過這座大殿,沿着一條曲折的甬道,就能到達聖台最頂端的觀星台。
她怎麼會知道這些?
更可怕的是,在看到祭司的那一刻,她的大腦竟自動勾勒出了面具下那張臉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