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風微微颔首,姿态不卑不亢。
“我以為,狼族會比其他人更有耐心一些。”
蒼牙沒有理會他話語裡的機鋒。
他的視線,越過扶風,落在那一箱子翠綠的植物上。
他的嗅覺遠比其他獸人靈敏,能聞到那股純淨的生命氣息裡,不含一絲一毫的污染。
“我的人,等不了。”
蒼牙的聲音,和他的人一樣,冷硬,幹脆。
他側過身。
他身後的兩個狼族戰士,擡着一個簡易的擔架走了上來。
擔架上,躺着一個同樣是銀月狼族的獸人。
他很年輕,可此刻卻像一截瀕死的枯木。
他的胸口有一個恐怖的爪痕,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發黑,腐爛,散發着一股甜膩的惡臭。
更可怕的是,從那傷口處,蔓延出無數道蛛網般的黑色紋路。
那些紋路在他的皮膚下蠕動,每一次蠕動,擔架上的獸人都會發出一聲痛苦的、壓抑的呻吟。
他的身體在不自覺地抽搐,冰藍色的眼睛已經渙散,失去了焦距。
污染。
是深度污染的迹象。
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獸人,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們都清楚,被污染到這種程度,離徹底失去理智,變成隻知殺戮的怪物,隻有一步之遙。
等待他的結局,隻有被族人親手了結。
明曦躲在雷的身後,心髒被那股腐爛的氣味,還有那獸人痛苦的呻吟,揪得生疼。
她幾乎是下意識的,想要伸出手去。
一隻溫暖幹燥的大手,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扶風沒有回頭,但他握着她的力道,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安撫與警告。
别動。
明曦僵住了。
蒼牙的目光,重新回到扶風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