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被拉開,江映梨鑽了進去,裡面黑乎乎的沒點燈,但她視力極好。
屋裡沒有床,地下也沒有鋪石闆,他就用稻草鋪了薄薄一層睡在泥地上。
忍着酸澀,彎腰從背簍裡取出東西,床單被套、棉絮、熏香、挂面、剃須刀、衛生紙
看向擺了一床的東西,再看還在不停往外掏東西的人,廖執倫攔下她,
“這背簍是百寶箱?再拿我這屋裡都堆不下了。”
江映梨看了眼床上的東西,見确實差不多了,這才收回手。
“舅舅,紅衛兵一般什麼時候來?”
批鬥大會強制組員都去聽,以起警示作用,因此農忙的時候他們一般不會來。
“看心情,他們心情不好就會來找我們尋開心。”
一個月多的七八次,少則兩三次。
不過也還好,的人群已經站在他面前。
“呦,今天不用我們進去請你了?帶走!”
立馬有人上前反扣他的手,脖子上被戴上木牌,垂挂在胸前。
牌子上寫着三個字——臭老九。
人被架着帶上晾谷場台上跪地,三角鐵刺耳聲音在耳邊響起,隊裡從黑暗中逐漸亮起暖黃色的燈光。
一個兩個皺着臉披上衣服不滿地往晾谷場去,“你們怎麼又來了?我們還要上工!誤了農時你們負責?”
“就是啊,我正做夢吃鴨子呢!這下好,到嘴的鴨子,飛了!”
“真是煩,我看姓廖的都沒他們能找事!”
第一生産隊的大隊長是個看起來文弱的白面書生,他半披着衣服滿臉不耐煩。
“你們這些學生沒事幹就來折騰我們?”
領頭的紅衛兵振振有詞,
“大隊長,你可是誤會我們了,你們大隊我們來的都算少的!這臭老九可不能過好日子!免得生出反叛的心!”
“你們這麼搞,怕是生得更快!”
江映梨耳邊傳來女聲不滿地嘀咕,台上的紅衛兵已經開始批鬥。
領頭人一條條念出他的罪責,可幾乎條條都是無稽之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