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兩人松開了手,各自坐下。
主任給身邊的組長使了個眼色,組長心裡十分不樂意,但他官職小,這事又的确和他管轄範圍相貼,想當縮頭烏龜都不行。
“咳,韓老,是這樣的,這位江同志舉報你是敵特,綁架她。”
韓老橫眉豎眼,“說什麼話!這種話能随便說?!”
“可,的确是你們家手底下的人把她從峻州綁過來的,并且她是峻州軍區研究院的研究員,手裡頭有好幾個項目正在進行。”
一直盯着他的江映梨沒錯過老人眼裡閃過的光芒,江映梨交疊的大拇指摩挲,他這眼神是什麼意思,不甘?不解?亦或是,興奮?
一隻骨節分明又帶着傷疤的手落在她不自覺掐緊的手上,溫柔又不容置疑地分開她的手,把自己的手塞進她的掌心。
江映梨沒看他,輕輕握住。
那邊,組長已經把袁家收集到的證據和審訊記錄遞給了他,韓老接過,原本還憤怒的面部表情随着他翻頁,越來越心驚和後悔。
看着他神色變化,江映梨隻覺得想笑。
這事他要是不知道,怎麼可能就這麼順利,她就這麼被帶來了京都?
這老東西演技真好,難怪能在這京都混得風生水起。
砰的一聲,資料被他重重地拍在桌上,桌面都抖了三抖,可見他用力之大。
“這事我的确不知道啊!”
“哦?韓工,要是沒有你的口谕,你手底下的人怎麼可能攀附你?難不成是知道你本性暴露,要把你拉下水?”
“咳咳咳——”
主任又劇烈咳嗽起來,眼睛眨得跟打雙閃似的,不停給袁硯舟使眼色,可是袁硯舟像是故意跟他作對,就是不看他,一心盯着韓老。
無奈,他隻能自己打圓場,“最近天氣忽冷忽熱,感冒了,感冒了”
韓老臉色未改,“小同志,你受了委屈,怪我,我一定查明白,給你一個交代!”
“不用,我已經查清楚了,是敵特。韓工,你手底下的人裡有境外組織的人,你居然失察至此!”
袁硯舟眉目發冷,說出的話又挑不出偏袒的意思,仿佛隻是公事公辦。
“如果不是許家有所察覺,江同志被那些人滅口亦或者是轉移到境外,誰能知道?”
韓老看着兩個小夫妻的臉,明白了,這事要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,他們就要把失察的責任安在他身上,
不僅如此,參與了這件事的人都會被以間諜罪處置,這可是他們是韓家積累了這麼多年的人脈,如果不保他們,剩下的人怕心會涼。
唇寒齒亡,誰又知道下一個被放棄的是不是他們。
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,他看向江映梨,道:
“這事是我失察,但他們絕對不是敵特的人!這事,說來也慚愧,我那孫女從小就喜歡硯舟這孩子,前段時間你們不是鬧了矛盾嗎?她就想給你一個教訓。”
“哦?”
江映梨直起腰闆,微微前傾身子,裝作懵懂,追問:“韓工,剛剛你不是說自己不知道是誰幹的嗎?怎麼這個時候又說是你孫女做的?”
“難不成,是證據确鑿,你又舍不得這些幫你做事的人,你才不得不推你孫女出來當擋箭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