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第3頁)

江茗溪溫婉一笑,行禮婉拒:“承蒙各位夫人厚愛,隻是閨學課業繁忙,實在分身乏術。”

她餘光瞥見,不遠處的涼亭裡,祁君衍執杯而坐,正靜靜望着她,眉眼含笑,眼底卻藏着興味探究。

心頭一跳,江茗溪心裡莫名不安,趕緊收回了視線。

一場賞花會讓晉安伯府出盡風頭。

待賓客散盡,園中隻剩零星仆役收拾殘局。

江茗溪正欲離開,忽見湖心亭的竹簾半卷,一道修長單薄的身影端坐在輪椅上,似笑非笑地望過來。

“江姑娘。”他聲音低緩:“我聽說這‘月華凝露’世間罕有,宮中也僅最受寵的淑妃娘娘那裡有一盆,你一個小小女吏,是如何見過,還懂得侍弄之道的?”

微風拂過,他袖間沉水香混着昙花餘韻,莫名透出幾分壓迫感。

江茗溪福身行禮,鬓邊銀茉莉钗輕晃,低眉斂目:“我幼時随姨母遊曆,見過類似的花種。昙花性傲,不喜嬌慣,反倒随意些才肯開。”

祁君衍微微眯起眼,漆黑似墨的眸底一片深邃:“哦?那‘雪影蘭’呢?這種蘭草,連晉安伯府都隻得了半頁殘譜記載。”

——他在懷疑。

江茗溪并不想自己宮中女醫的身份暴露,眼睫微垂,唇邊卻浮起淺笑:“公子可聽說過‘滇南花奴’?他們世代侍弄奇花,民女曾救過一位老花奴,他臨終前贈了本花譜。”

她語氣真誠,連指尖輕撫石欄的小動作都恰到好處——像極了回憶往事的模樣。

祁君衍忽然傾身,蒼白面容逼近她:“那花譜現在何處?”

離得太近,他身上清冽的墨香襲來,帶着強勢的壓迫感。

江茗溪手指不自覺蜷縮。

不退反進,仰頭直視他:“進宮之前被我父母燒了。”她眼中适時泛起水光:“隻剩些零碎記在腦子裡公子若想看,我倒是可以默些出來。”

好一招以退為進。

祁君衍低笑,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——正是她那日懲治李婆子給的繡帕。

“帕子上的藥用得極為巧妙,連府上大夫都沒能夠看得出來。”他慢條斯理道:“這種技法,宮中禦醫都未必精通。”

他擡頭,目光直視着她:“江姑娘的這個本事,又是從何處學來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