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在開場的幾個形容詞堆疊中顯得中氣十足。
“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”
一個句子套着一個句子,像快速滾動的石碾,幾乎沒有停頓的空隙。
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角,指節用力到泛白。
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前傾,那是潛意識裡拼死壓榨肺裡那點空氣的表現。
那股“絕不能認輸”的憋悶勁,驅趕着她的節奏不斷加速,似乎快一點就能戰勝這該死的、令人窒息的壓力。
可伴奏卻不允許她急速的唱完。
“好的壞的美的醜的”
這前半句帶着她全部的餘勇沖出來,聲音依舊高亢,甚至有些尖銳。
可到了中間“新的舊的”四個字,那聲音明顯地、痛苦地、急促地走低、岔開,如同被強行掐斷的鋼絲。
最後的“各種款式”四個字,與其說是“唱”,不如說是從瀕臨坍塌的胸腔裡硬“擠”出來的,沙啞得變了形,氣若遊絲。
陶婉死死盯着手裡的歌詞!
還有最後一句!
就剩最後一句了!
“各種花色”
已經掏空了肺部所有的空氣,但陶婉卻不敢換氣!
隻要換氣,似乎自己就輸了!
輸給那個嘲諷自己隻配唱口水歌的蘇鳴!
輸給居高臨下調侃自己的楊青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