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峰唱片不遠處,一間能俯瞰都市霓虹的頂層複式公寓内。巨大的曲面電視屏幕上,正直播着東海賽區海選現場的畫面。當“老鼠愛大米”那五個沾着泥土味兒的字眼,從屏幕裡那個民工大叔含混的口齒中吐出時——
“呃!”
陶婉如同被無形的鞭子狠抽在靈魂上!
她剛慵懶陷在意大利真皮沙發裡的身體猛地一縮,像被燙到的蝦子,後背“咚”地一聲撞在冰冷的沙發靠背上!
昂貴的絲綢睡袍領口都被扯歪了!
屏幕幽藍的光映照在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上,如同敷了一層劣質的白霜。
周炎關于《好聲音》的那盤大棋布局許諾猶在耳邊——雖然隻能屈尊做學員,但十六強是她陶婉的底線。
所以她才肯放下身段,像個小粉絲一樣提前鎖定貝媛媛的直播間,試圖為未來鋪路。
當聽到那個形象慘烈的大叔自稱是她陶婉的粉絲時,她心底甚至掠過一絲極其微小、上不得台面的竊喜。
明星嘛,總需要些鐵杆擁趸來點綴門面,哪怕是這種底層民工帶來的扭曲滿足感。
俊峰唱片錄音棚。
那時的她已經簽進俊峰半年多,小有名氣。
蘇鳴,那個她眼中隻會寫土氣口水歌的窩囊廢音樂,但同時卻是幫助她成為爆紅歌手的制作人,拿着一份譜子遞到她面前,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淡然和平靜。
“陶老師,新歌《老鼠愛大米》”
“老鼠愛大米?”陶婉當時看着那份歌詞,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“這什麼玩意兒?又低俗又幼稚!詞寫得像兒歌一樣!唱這種歌?你想讓我以後在圈裡被人笑話成兒歌皇後嗎?!”這是她的心聲。
但實際她很快眉頭舒展,說出來的話也帶着恭維和感激,“辛苦蘇鳴老師了,我會盡快完成的,對了這首歌,是不是還是和之前一樣”
“嗯,一如既往的簡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