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起外套，撥通了張陽的電話，簡單說明了情況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張陽的聲音立刻傳來。
“不，”沈若雪拒絕了，“你現在是風暴中心，目标太大。我先去探探情況，你等我消息。放心，我不會有事。”
她的語氣不容置疑。挂斷電話，她沒有帶上公司那些西裝革履的保镖，而是另外撥通了一個号碼，低聲交代了幾句。
城南咖啡，角落卡座。
李梅戴着一頂幾乎能遮住半張臉的鴨舌帽，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動，已經涼透了。她的手在桌下緊緊攥着一個u盤和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筆記本，手心裡的汗幾乎要将筆記本浸濕。
她坐立不安，每隔幾秒鐘就忍不住瞟向門口，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心驚肉跳。
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。
斜後方那兩個假裝玩手機的男人，還有窗邊那個看報紙的中年人，他們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掃過自己。這些人，她一個都不認識，但他們身上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痞氣，讓她從骨子裡感到發冷。
這些人，一定是趙天宇派來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每一秒都像是在她緊繃的神經上切割。就在她幾乎要放棄，準備逃離的瞬間，咖啡館的風鈴響了。
沈若雪走了進來。
她穿着一身幹練的米色風衣，長發随意地挽在腦後，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。她沒有第一時間走向李梅，隻是在門口環視了一圈，目光在斜後方那兩個男人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，便若無其事地移開了。
但就是那半秒，讓李梅看到了一絲冰冷的銳利。
沈若雪走向吧台，點了一杯咖啡。就在她轉身的瞬間，李梅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一條短信。
【别動，去洗手間。】
李梅的心髒狂跳起來，她強作鎮定，拿起桌上的包，低着頭匆匆走向洗手間的方向。斜後方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，其中一個也站起身，慢悠悠地跟了過去。
洗手間内，沒有别人。
李梅剛一進去，隔間的門就開了，沈若雪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“東西呢？”沈若雪開門見山，聲音壓得極低。
李梅顫抖着手，将那個u盤和那本汗津津的黑色賬本塞到她手裡，語速快得像在掃射：“u盤裡是康泰銷售賄賂我的錄音，還有他們威脅我的話。賬本上，記錄了我這兩年被迫修改的每一個患者病曆，他們給我的每一筆錢，還有那些因為誤診而死的病人的名字。”
說到最後幾個字，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。
沈若雪接過東西，神色凝重地放進風衣内袋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你做得對。正義會遲到，但不會缺席。”
就在這時，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那個跟蹤李梅的男人走了進來，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容，他身後，還跟着另一個同伴。兩人一前一後，堵住了唯一的出口。
“兩位美女，聊什麼呢？”為首的男人掰着手腕，發出“咔咔”的聲響，目光在沈若雪和李梅之間來回掃視，充滿了威脅的意味，“我們老闆想請兩位去喝杯茶，聊一聊人生。”
李梅的臉“唰”地一下變得慘白，下意識地躲到沈若雪身後。
沈若雪卻異常鎮定，她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，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兩個混混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