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,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這寂靜裡,陳斌能清晰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和牙齒打戰的“咯咯”聲。
他能想象到趙天宇此刻會是何等猙獰扭曲的臉。
足足十秒,電話裡才傳來趙天宇的聲音,平靜的詭異,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,不帶一絲活人的溫度。
“哪台服務器?”
“主主備用服務器,三号機櫃當初為了數據絕對安全,專門做了物理隔離”
“知道了。”
咔。
電話被挂斷。
趙天宇的豪華辦公室裡,他緩緩放下那部加密手機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地望着某處。
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樓下。
抗議的人群和媒體的車輛,将康泰集團的大門堵得水洩不通。
那些在他眼中如同蝼蟻般的人,此刻正高舉着橫幅,嘶喊着要他償命。
他輸了。
輸得一敗塗地,體無完膚。
輸給了一個他從頭到尾都看不起的鄉巴佬。
“呵”
他忽然笑了,笑聲低沉,胸膛劇烈起伏,最後變成了癫狂的大笑,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回蕩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他猛地轉身,抓起桌上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,用盡全身力氣,狠狠砸向牆壁!
嘩啦——!
暗紅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,濺滿了昂貴的手工地毯,像一灘怎麼也擦不幹淨的髒血。
狂怒過後,是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他不能坐以待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