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凡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,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,如同這冬夜的寒冰。
他緩緩将煙收回口袋,動作不快,卻帶着一股無形的壓力。
“如果我們不跟你們回去呢?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,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幾分,與先前客氣的語氣判若兩人。
三角眼顯然沒料到葉凡敢這麼說話,愣了一下,随即勃然大怒,臉上的橫肉都因為憤怒而抽搐。
“嘿,你小子還敢犟嘴?”
“我看你們是想吃不了兜着走!”
他惡狠狠地一揮手,動作充滿了威脅。
“給我拿下!反抗就打!”
那十幾個帶着紅袖箍的人立刻響應,紛紛從棉襖裡或者腰間抽出了木棍、鎬把,甚至還有人拿着擀面杖,那簡陋的武器與他們兇狠的表情相映成趣,兇神惡煞地圍了上來。
葉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與他平靜的眼神形成了奇異的和諧。
上一世在部隊裡練就的格鬥技巧,早已深入骨髓,此刻身體的記憶比大腦反應更快。
對付這些烏合之衆,簡直是殺雞用牛刀,他甚至提不起多少戰鬥的興趣。
他動了。
身影快如鬼魅,在昏暗的燈光下拉出一道道殘影,與他先前穩重的步伐截然不同。
隻聽見一陣“砰砰乓乓”的悶響,夾雜着幾聲壓抑的痛呼,那聲音在雪夜裡傳得并不遠,卻足夠清晰。
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,就覺得手腕一麻,或者小腹一痛,手裡的家夥什便脫手飛出,人也跟着軟倒在地,與他們之前的嚣張氣焰形成鮮明對比。
葉凡的動作幹淨利落,沒有一絲多餘的花哨,每一招都直指要害,卻又控制着力道,隻讓他們失去行動力,不至于造成重傷,這精準與他年輕的外表不符。
不過短短幾分鐘,先前還氣焰嚣張的十幾個人,此刻已經東倒西歪地躺在雪地上,抱着胳膊或者捂着肚子,哎喲叫喚,再也爬不起來,他們的狼狽與這潔白的雪地格格不入。
雪花依舊紛紛揚揚,落在那些人的身上,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,仿佛要将他們的醜态掩蓋。
葉凡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眼神平靜地掃過地上呻吟的人群,那眼神沒有憐憫,也沒有得意。
他轉向早已目瞪口呆,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二柱四人,他們的表情與周圍的靜谧形成了有趣的對照。
“别愣着了,趕緊走!”
他的聲音打破了僵局,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催促。
二柱他們這才如夢初醒,看向葉凡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,還有一絲絲敬畏,與先前單純的依賴完全不同。
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平日裡看着斯斯文文的葉凡,竟然有這麼厲害的身手,連戴紅袖箍的都敢打,而且是十幾個人!這颠覆了他們對葉凡的所有認知。
但此刻,他們不敢有絲毫遲疑,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立刻行動起來,身體的反應快過了思考。
幾個人七手八腳地重新扶起獨輪車,也顧不上整理散落的一些小件,推起車子,緊緊跟在葉凡身後,幾乎是小跑着向黑山屯的方向倉皇而去,與來時的從容大相徑庭。
車輪碾過雪地的聲音,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急促,透着一股劫後餘生的慌亂,與夜的深沉形成了對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