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裡幾位領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百分之七十,這跟直接把礦山賣了有什麼區别?
這要是傳出去,他們這幫人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?
李金虎“騰”地一下就要站起來,卻被葉凡用眼神按了下去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葉凡身上,看他如何應對這幾乎是最後通牒式的要求。
葉凡卻笑了。
他沒有憤怒,也沒有緊張,反而靠在椅子上,身體微微前傾,用一口流利到讓在場所有人,尤其是菲奧娜和梁文斌都瞠目結舌的英語開了口:
“sfiona,ibelievethere’safundantalisunderstandgherewearenotadesperatesellerlookgforabuyerweareareurceholderlookgforasuitablepartnerwhatyoucall‘world-csstechnology’forcrhgstonesisntexactlyrocketscienceandyour‘anant’,whilevaable,isnotirrepceablewhatistrulyirrepceable,isthereurceitself,andthelicensetooperateontheilofthepeoplesrepublicofcha”
(菲奧娜女士,我想這裡有個根本性的誤解。我們不是一個急于尋找買家的賣家,我們是一個手握資源的合作方,在尋找一個合适的夥伴。您所謂的‘世界一流’的碎石技術,并非什麼火箭科技。您的‘管理’雖然有價值,卻也并非不可替代。真正不可替代的,是資源本身,以及,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這片土地上的經營許可。)
這一口純正的倫敦腔,像一顆炸雷在菲奧娜的耳邊響起。
她臉上的職業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,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震驚。
葉凡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,轉頭看向一臉慘白的梁文斌,又換回了中文,語氣裡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揶揄:
“梁經理,看來你給菲奧娜女士的彙報,不太全面啊。你是不是忘了告訴她,我們黑山屯采石場,已經是江城鐵路分局未來三年道砟的‘唯一指定供應商’了?我們的石頭,早就不是普通的石頭了,已經是能直接變現的‘金子’。所以我們今天坐在這裡,不是在讨論怎麼把石頭變成金子,而是在讨論,怎麼把一座金山,更高效地挖出來。這個前提,你沒講清楚,讓你的老闆産生了誤判,這可是嚴重的失職啊。”
這番話,綿裡藏針,看似在調侃,實則是在菲奧娜面前,狠狠地打了梁文斌的臉,動搖了菲奧娜對她這位下屬的信任。
梁文斌的額頭上,瞬間滲出了冷汗。
菲奧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。她這才意識到,自己完全低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。
他的英語,他的商業邏輯,他的氣場,都遠遠超出了“一個農民”的範疇。
她盯着葉凡,沉默了幾秒鐘,才重新開口,語氣裡的輕視已經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凝重。
“rye,youarefaroreterestgthaniwasledtobelievehowever,talkischeap”
(葉先生,你比我被告知的要有趣得多。但是,空談是廉價的。)
她身體前傾,藍色的眼睛裡閃爍着冰冷的光芒,咄咄逼人:
“letsdiscstangiblesyouwant51percent?feshowwhatyour51percentisworthbesidesthisounta,whatelsecanyoubrgtothetable?”
(我們來談點實在的。你想要百分之五十一?可以。向我證明,你的百分之五十一值在何處。除了這座山,你還能拿出什麼放到談判桌上?)
挑戰,被赤裸裸地擺在了台面上。
縣裡的領導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是啊,除了那座山,窮得叮當響的黑山屯,還能拿出什麼來,跟一個手握數百萬資金的跨國公司抗衡?
整個會議室,死一般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