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艘老船就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,别說去深海探寶,就算隻是啟航估計都夠嗆。
“看啥呢山子?”村長老張叔叼着旱煙袋走過來,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,吧嗒兩口煙,“你那船,估計不成喽。”
蕭山隻能苦笑着點點頭:“是啊,我正愁這個呢。”
“正愁這個?不愁離婚?”老村長眼睛眯了一眼,側目上下打量起蕭山來。
人高馬大的,就算是在市裡待了幾年也還是壯得像頭牛似的,現下離婚了精氣神也完全沒跨,反倒是有股子說不清的韌勁。
好事!這是好事!
老村長磕了磕煙灰,随手指向碼頭另一邊道“喏,我剛換下來舊鐵皮船,不用修就能用,你要有用就先拿去使,但可不能開太快。”
“村長這太謝謝您了!”蕭山心頭一熱,這種無所顧忌的信任支持他已經五年沒有體會過了。
五年來不僅僅是工資糧票全部上交,就連吃飯都隻能等母女倆吃完才能上桌。說什麼他身上有鹹魚味道。
他當時信以為真,隻能拼命洗澡,甚至拿鞋刷子洗涮。
隻是這樣非但沒有讓那母女倆改觀,反而嫌棄鞋刷子都沾染上了魚腥味。
“謝啥,都鄉裡鄉親的,隻要你能争口氣,讓那瞎了眼的母女看看,老叔就知足了。”老村長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鑰匙直接塞進了他手中,轉身背着手叼着煙杆離開。
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,甚至還隐約哼起了小曲。
蕭山攥着鑰匙看向不遠處的鐵皮船,雖然舊但明顯結實多了。他深吸一口氣,喃喃道:“就是它了!”
突突突。
在太陽剛升起海平線之際,一道馬達‘突突’地聲音,驚醒了海底的魚兒。
這隻換了主人的鐵皮船離開碼頭,駛向了更廣闊的海域。
呼呼——
清晨的海面上,并沒有其他人,隻有獵獵的海風席卷而來。
蕭山就這麼站在船頭,閉上眼睛感受着昨晚鑽進腦海中的鎮海印。
很快,那股難以言喻的清涼感再一次彌漫開來,他看到了海!大海!一望無際的大海!
看到了海水下的暗流、礁石的嶙峋、沙床的紋路、甚至是珊瑚叢中穿梭的小魚小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