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林峰也不再矯情,“但我一個人不行。我需要人手,絕對服從指揮的人手!我還要王貴祥師傅他們幾個老鐵匠,二十四小時聽我調遣!還有我需要蘇玉同志的幫助。”
他的目光轉向蘇玉,眼神誠懇:“蘇玉同志,我隻懂一些土辦法,很多理論上的東西都是一知半解。但在計算彈道、材料應力這些方面,我需要你的專業知識。”
有系統的輔助,林峰其實根本不需要蘇玉的輔助。
而他這麼說的目的一是讓蘇玉有參與感,不管怎麼說情緒價值必須拉滿。
二來,要是上面追問下來,他在用祖傳秘方忽悠估計會大打折扣,這時候拉上蘇玉這樣一位專業對口留洋回來的專家參與進來,懷疑度會減少很多。
蘇玉沒想到林峰會點自己的名,她微微一愣,随即臉頰有些發熱,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:“沒問題!這是我的榮幸!”
她心中充滿了激動。
能夠親身參與到一支全新武器的誕生過程中,對于任何一個軍工專家來說,都是夢寐以求的機會。
她也想借此機會,徹底搞清楚,這個林峰腦子裡,到底還藏着多少秘密。
李雲龍當即拍闆,連夜把老修械所的所有家當都搬到了新建的修械所。
不為别的,就為那裡地方更大,更能施展開手腳,速度更快!
第二天李雲龍也是說到做到,半個團的戰士出動,硬是把獨立團積攢了數年的家底——上百支破舊不堪、鏽迹斑斑的報廢槍支,全都搬到了新修械所的空地上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整個修械所,徹底變成了林峰的獨立王國。
白天,鍛造爐的火光沖天,将整個廠房映得一片通紅。
王貴祥帶着幾個徒弟,赤着膀子,掄着大錘,按照林峰畫出的草圖,将一根根從舊槍管上截下的鋼材,燒紅,鍛打,再燒紅,再鍛打汗水順着他們古銅色的脊背流下,在炙熱的地面上蒸騰起一陣白煙。
夜晚,廠房裡則點起了十幾盞馬燈,亮如白晝。
林峰和蘇玉并肩站在一起,面前的桌子上鋪滿了各種草圖和數據。
“這裡的膛線纏距,如果設定為240毫米,對于七九二尖頭彈的彈道穩定性是最好的。”蘇玉拿着鉛筆,在一張煙盒紙的背面飛快地計算着。
“不行,”林峰搖了搖頭,“我們的加工精度達不到。纏距太小,對槍管内壁的光潔度要求太高,稍有瑕疵就會導緻挂銅,影響壽命。我們把它放寬到260毫米,犧牲一點極緻的精度,換取更高的可靠性和制造可行性。”
蘇玉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林峰的思路。
她看着身邊這個男人,他明明隻是個鐵匠,卻總能在理論和現實之間,找到那個最完美的平衡點。
她現在對這個男人是越來越好奇了。
兩人的頭湊得很近,能聞到彼此身上汗水和機油混合的味道。
偶爾,手指不經意地碰到一起,又像觸電一樣飛快地縮回,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奇妙而緊張的氣氛。
李雲龍則像個監工頭,背着手在外面轉來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