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都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老兵,是李雲龍手底下最紮手的刺兒頭,也是最可靠的刀尖子。
當李雲龍指着他們面前那個身材纖細、紮着麻花辮的年輕姑娘,宣布她将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時,兩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錯愕和不服。
兩人同屬尖刀班,盡管昨天在山坳裡,他們見識到了這姑娘的彪悍事迹,心中對她也是佩服,可聽真要讓他們聽一個黃毛丫頭的指揮,把自己的命交到對方手裡,又是另一回事。
這關乎到一個老兵的尊嚴。
猴子撓了撓頭,嘿嘿一笑,沒說話,但那眼神裡的輕佻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而王喜奎則更加直接,他往前站了一步,目光直視着陳茜茜,毫不客氣地說道:“陳同志,我們是粗人,不懂什麼大道理。想指揮我們兄弟,可以!先讓我們看看,你有沒有這個本事!”
“你小子反了天了!”李雲龍眼睛一瞪,剛想用他團長的威風把這兩個刺兒頭的氣焰壓下去。
陳茜茜卻擡起手,制止了李雲龍,淡淡道:“可以。”
她隻吐出這兩個字,随即轉向王喜奎。
“你想怎麼比?”
“當然是比當兵的基本功。”王喜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,“槍法。”
“好。”
陳茜茜的回答依舊簡單。
她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遠處訓練場盡頭,一根碗口粗的木樁。
“三百米,固定靶。我們用同一把槍。”
“你先在木樁上打一發子彈。”
“然後。”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王喜奎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的眼睛,“我把我的子彈,打進你的彈孔裡。”
靜。
死一般的寂靜。
空地上,無論是桀骜不馴的王喜奎,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猴子,亦或是準備看好戲的李雲龍,全都被陳茜茜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給震得外焦裡嫩。
三百米外,把子彈打進前一個彈孔裡?
這他娘的是在說書嗎?
就算是全華夏最頂尖的神槍手,也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!
子彈在飛行過程中,會受到風速、濕度、自身旋轉偏向等無數個變量的影響,三百米的距離,偏差個一兩公分都算是頂尖水準了。
而一個彈孔才多大?
王喜奎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這已經不是挑戰了,這是赤裸裸的羞辱!
是把他這個獨立團頭号神槍手的尊嚴,按在地上反複摩擦!
“好!好!好!”他怒極反笑,一連說了三個好字,“今天我王喜奎要是輸了,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!你說東,我絕不往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