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師傅每一斧下去，都帶起一大片厚薄均勻的木片。
他時而順着木紋劈砍，時而又逆着紋理削切。
斧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，時而剛猛，時而輕柔。
那棗木料在他斧下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從不規則的原木，迅速變得渾圓、筆直。
整個修械所，隻剩下“唰唰”的砍削聲和魯師傅沉穩的呼吸聲。
李雲龍看得是如癡如醉，他忍不住對旁邊的林峰小聲嘀咕：“林小子，你看這老頭，哪是砍木頭，這他娘的分明是在練刀法！比咱獨立團的大刀隊耍得還有章法！”
林峰點點頭，眼神裡滿是敬佩。
他知道，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技術了，這是日積月累，融入骨血的道。
魯師傅對力量的控制，對木材特性的理解，已經達到了化境。
蘇玉則徹底被震撼了。
她拿出随身攜帶的卡尺，悄悄地走到一旁，撿起一片魯師傅削下來的木片。
她測量了一下，木片的厚度，竟然驚人地均勻，誤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。
她又撿起好幾片，結果都是一樣。
這這怎麼可能？
一個人的手臂，怎麼可能比機械還要穩定？
她再看向場中揮汗如雨的魯師傅，眼神裡除了震驚，更多了一絲由衷的敬佩。
她突然意識到，那些被她歸為經驗主義的東西裡，蘊含着多麼可怕的能量。
科學，或許能解釋這一切，但科學，卻無法在短時間内複制這種融入生命的手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