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槍聲越來越近，鬼子的嚎叫聲已經清晰可聞。
時間，是以秒來計算的。
蘇玉迅速掏出鉛筆和那張已經寫滿了計算公式的草稿紙。
她的眼睛快速掃了一眼村口的方向，開始快速計算。
風速近似為零，濕度影響可以忽略，目标距離目測約四百米，炮彈初速根據裝藥量估算一個個數據在她腦海中閃過，最後迅速轉化為筆尖下的一行行公式。
“方位角不動！射角，六十五度！”幾秒鐘後，蘇玉擡起頭，報出了一組數據。
“好！”
林峰大喝一聲，将炮管調整到指定角度。
“裝彈！”
那個抱着炮彈的學徒，叫王根生，是鐵匠張師傅最小的徒弟，今年才十七歲。
他的臉因為緊張而漲得通紅，一雙捧着炮彈的手，抖個不停。
這可是獨立團造的第一發炮彈啊！就要從自己手裡送出去了！
他看着那枚其貌不揚的鐵疙瘩。
可就是這麼個醜東西，卻寄托了整個修械所，乃至整個楊村根據地所有人的希望。
“磨蹭什麼！？”林峰一聲暴喝，将王根生從愣神中驚醒。
“是！”
王根生一個激靈，不敢再多想，雙手捧着炮彈，小心翼翼地對準了黑洞洞的炮口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死死地盯住了王根生的手。
成敗，生死，就在此一舉！
王根生深吸一口氣，雙手一松。
炮彈順着炮管内壁，向下滑去。
時間，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慢。
“咚！”
一聲沉悶卻有力的聲響，從炮管底部傳來！
一股白煙從炮口噴湧而出，伴随着一股不算大的後坐力，炮身猛地向下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