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兩位藏友,稍安勿躁。”
蕭硯的目光掃過台下,精準捕捉到那兩張寫滿焦慮的臉,嘴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。
“古玩行裡,‘打眼’是常事。我初學鑒寶時,也曾把民國仿品當成過清代官窯,栽過不少跟頭。”
這話一出,台下頓時響起幾聲低笑,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。
“可能你們也好奇為何我斷定你們的藏品是赝品,現在我就現場告訴你們。”
蕭硯拿起了那尊青銅鼎,開始舉到聚光燈下,有模有樣地分析起來。
他這樣做,其實也是存了今天在衆人面前露出手的想法,如果拍賣行沒有拿得出手的鑒寶師,以後大家手裡有古玩,也未必會找他。
就算是靠古朽凡等人撐面子也沒有用,隻有自己實力過硬,那些真正有寶貝的人,以後才會找自己。
“這件仿品,其實仿得很用心,你們看這籀文,筆畫纖細如發絲,轉折處圓潤流暢,幾乎複刻了戰國時期秦國文字的特征。”
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,指尖在鼎底輕輕敲了敲。
“但春秋時期的青銅鼎,因冶金技術改進,鉛含量普遍在2以上,而商代器物的鉛含量通常不足2。這是考古學界公認的鐵律,仿造者再高明,也改不了金屬的本質。”
說着,他對台下招了招手:“張寬,讓人把光譜儀擡上來。”
張寬早有準備,立刻指揮兩個穿白大褂的技術員推着銀灰色的x射線熒光光譜儀上台。
儀器的探頭對準鼎底,屏幕上的數值飛速跳動,最後穩定在093。
“大家看清楚了嗎?”
蕭硯指着屏幕,聲音清晰有力,“不到1的鉛含量,分明是商代的特征,卻硬套了春秋時期的紋飾和器型,就像給漢代的陶罐扣了個唐代的蓋子,怎麼看都别扭,這就叫做時代錯配。”
人群中響起一陣恍然大悟的議論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