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大概七點多,夏天要八點天才黑,趙行健和白雲裳就在分水鄉街邊,随便找了一家小吃填飽肚子,就直接奔往礦區。
上車之前,趙行健不忘給王輝打了個電話。
得到确切回複:王輝親自帶隊,開着三輛警車,帶着10個正式民警和15名輔警,一直在兩公裡之外緊緊跟随。
趙行健心中頓時吃了定心丸,萬一出現突發事件,警力足夠處置。
“行健,咱們先去鐵山縣和紅岩縣交界的兩省邊界線,然後再殺個回馬槍,到礦區開采現場取證。”
白雲裳吩咐道。
趙行健點點頭,就順着山道,一路向紅岩縣方向開去。
四十分鐘後,車開到兩省交界線。
這是一個山頭,山頭下是一條河流,河流與山頭之間,隐藏着一個不起眼的山坳。
那個非法臨時冶煉作坊就建在山坳裡,隐蔽性很好,而且是兩不管地帶。
此時,已經是夜幕降臨時分,山坳裡人頭攢動,機器轟鳴,冒起了濃濃黑煙,一道黑色惡臭的污水排向河道,流向隔壁淮南省紅岩縣境内。
白雲裳走下車,站在河對岸,眉頭緊鎖,舉起手中的相機,用長焦鏡頭怼過去,啪啪按下快門,将眼前這一幕全部記錄下來。
這種冶煉作坊,采用原始最低端的方式,沒有任何環保措施,廢水直排,對水源和土壤直接是斷子絕孫式的污染。水中魚蝦微生物死絕,土壤多年寸草不生,更别說種莊稼了!
八點多鐘,天完全黑了下來,馬路上一輛輛大卡車亮着大燈,排成長龍,滿載着偷采的礦石,穿梭在盤山公路上,最後把礦石卸載在山坳裡。
“這幫人太嚣張了,明目張膽地這樣幹,唯利是圖,一定要挖出背後的勢力。”
白雲裳臉色冰寒,一邊查看所拍的照片,一邊憤慨地說道。
趙行健說道:“這麼大的動靜,地方上不可能不知道,之所以裝聾作啞,有可能也參與了分贓。”
白雲裳點了點頭,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官商勾結的黑色利益鍊條!
此時,有幾輛卡車卸完礦石,掉頭返回。
“咱們就跟着那幾輛空卡車,一路往前,就能找到盜挖礦石的窩點,我倒要看看,是什麼勢力敢如此嚣張?”
白雲裳重新坐回車内,平複了一下情緒,吩咐道。
這個決定其實非常危險,如果在平時,趙行健堅決會制止,但是後面有王輝整個警隊護航,就有了底氣,隻能縱容一下這個驕傲女書記的任性了!
趙行健一腳油門下去,跟上那幾輛卡車,
一路颠簸,塵土飛揚,行駛了将近一個小時,來到一片黑黢黢的礦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