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海沒理他,将活塞杆放到一邊,又拿起一根帶着彎鈎的鐵條,探進了深不見底的井筒裡。
他閉上眼睛,手腕輕輕轉動,像是在水裡釣魚。
“瞎鼓搗什麼呢?底下不就是個閥門嗎?早就鏽死了,弄它幹嘛?”閻埠貴又找到了話頭,酸溜溜地說道。
李大海猛地睜開眼,手腕向上一提!
“嘩啦”一聲水響,他從井筒裡拽出了一塊黑乎乎、滿是水垢和鐵鏽的鐵疙瘩,正是底部的單向閥。
而卡在閥門裡的,是一小截爛木頭和一團水草。
這才是問題的根源!
李大海将閥門上的污垢清理幹淨,然後從自己褲兜裡摸索了一下。
他的動作很快,手指在兜裡一撚,再拿出來時,指尖已經多了一個不起眼的黑色橡膠墊圈。
他飛快地将墊圈換掉了閥門上一個老化開裂的舊件,整個過程行雲流水,快得讓人眼花缭亂。
然後,他把閥門重新順着井筒放了回去。
這一切,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,除了離得最近的易中海眼神閃爍了一下,根本沒人看清他到底換了什麼。
接下來,就是重新組裝。
大概半個小時後,當最後一顆螺絲被擰緊,李大海拍了拍手上的鐵鏽,站了起來。
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,順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。
“好了。”
他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。
整個四合院,鴉雀無聲。
十幾雙眼睛,彙聚成一道道實質般的目光,死死地釘在那口煥然一新的壓水井上。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閻埠貴抱着胳膊,嘴角已經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,那絲嘲諷的笑容,幾乎要咧到耳根子。
他已經準備好了滿肚子的刻薄話,就等着壓不出水的那一刻,好好地教育教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。
秦淮茹緊張地攥緊了衣角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易中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,他甚至比李大海本人還要緊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