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了咬下唇,垂下眼簾,低聲道:“我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就慢慢想。”李軒笑了,他沒有再逼問,而是将話題轉開,帶着幾分輕松的調侃,“不過說真的,今晚你那首《家國》詞,寫得是真不錯。尤其是那句‘以我一身戎馬,護你一世繁華’,啧啧,聽得我這個‘被保護’的,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你!”蕭凝霜被他這番不正經的話一逗,剛剛醞釀起的那點複雜情緒頓時煙消雲散,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,“那也是被你逼的!”
“哦?我怎麼逼你了?”李軒饒有興緻地湊近了些。
“你你明知道我不會作詩,還用口型對我說‘信我’,我”蕭凝霜說到一半,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。
“原來你都看見了。”李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,“看來,我們的默契,比我想象的還要好。”
蕭凝霜的臉,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,她索性扭過頭去,不再理他。
看着她那線條優美的側臉和微微泛紅的耳根,李軒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。他知道,有些東西,已經悄然改變,再也回不去了。
回到東宮,衆人早已恭候在門口,為首的王富貴激動得滿臉通紅,一見李軒下車,立刻就跪了下去,聲音都帶着哭腔。
“恭喜殿下!賀喜殿下!殿下文成武德,千古無二!老奴老奴聽聞殿下那首神作,激動得差點當場就過去了!殿下您就是文曲星下凡,詩仙在世啊!”
他身後的一衆太監宮女,也跟着山呼海嘯般地吹捧起來,場面一度十分浮誇。
“行了行了,都起來吧。”李軒被這陣仗搞得哭笑不得,“一首詞而已,至于嗎?”
“至于!太至于了!”王富貴爬起來,擦了擦眼角的淚花,“殿下您是不知道,現在外面都傳瘋了!說您是‘詞宗’!開創了一代文體!京城裡那些大儒,都嚷嚷着要來拜見您,跟您探讨學問呢!”
李軒聽得頭都大了。他可不想跟一群老頭子探讨什麼平仄格律。
他揮了揮手,讓衆人都散了,才和蕭凝霜并肩走進寝殿。
宮女們識趣地退下,偌大的寝殿内,隻剩下他們二人。
氣氛,再次變得微妙起來。
蕭凝霜走到桌邊,默默地為他倒了一杯熱茶,然後遞到他面前。這個動作,自然而然,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