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那種方法,正如李軒自己所判斷的,父皇頂多是重責,卻不會要他的命。
而現在,李軒用這種“捧殺”的方式,将他高高捧起,讓他成為衆矢之的。
父皇的猜忌,兄弟的敵視,朝臣的提防這些無形的刀,遠比直接殺了他要來得更加痛苦,更加緻命。
他現在就像坐在火山口上,看似風光無限,實則随時可能被燒得屍骨無存。
“殿下,息怒。”
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。
首席幕僚魏庸緩步走進書房,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,臉上沒有絲毫波瀾。
他躬身将地上的聖旨撿起,小心翼翼地撫平,放在桌案上。
“事已至此,暴怒無濟于事,隻會讓殿下自亂陣腳。”
“息怒?你讓本王如何息怒!”
李湛一把揪住魏庸的衣領,狀若瘋狂。
“本王現在是賢王了!協理兩部,何等風光!可這風光的背後是什麼,你難道看不出來嗎?是父皇的屠刀!是李軒的絞索!”
魏庸任由他抓着,神色依舊平靜。
“殿下,太子此計,的确是陽謀,堂堂正正,卻又狠辣無比。他将您捧上高位,就是為了讓您摔得更慘。”
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道:“您現在,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,一步踏錯,便是萬劫不複。”
李湛聞言,身體一顫,松開了手,頹然坐倒在椅子上。
“那那我們該怎麼辦?”
他眼中充滿了絕望。
“為今之計,隻有兩個字。”
魏庸伸出兩根手指。
“隐忍。”
“隐忍?”李湛慘笑一聲,“本王現在是衆矢之的,如何隐忍?協理兩部,每日都要面對無數雙眼睛,稍有差池,就會被彈劾攻讦!”
“所以,殿下不僅要隐忍,更要将姿态放得極低。”
魏庸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“凡事多請示,多彙報。對大皇子,要恭敬。對三皇子,要和善。對太子,更要表現出感激涕零,俯首帖耳的模樣。”
“您要讓所有人都看到,您這個賢王,并無野心,隻是一個忠心為國,敬愛兄長的賢臣。”
李湛眉頭緊鎖,這個方法,無異于讓他夾着尾巴做人,憋屈至極。